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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虽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好在沈若善于开解自己。进入状态后搞一波沉浸式演出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就是配合出演,加上被动生理因素,还是能够勉强蒙混过去。沈若为自己的机智和能屈能伸感到欣慰,同时再一次给自己默默点赞安慰。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隐约感觉薛澈私底下对她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却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难缠。可能是因为吃饱喝足,也或许是因为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这个晚上过的还算风平浪静。总之沈大工具人终于不是用疲于奔命的状态来完成任务了。

    翌日清晨,墨竹终于来找沈若。同时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沈若一看那碗黑漆漆的东西就心里发慌,那熟悉的气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四肢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都开始条件发射似的隐隐发痛。只是薛澈也在场,她不好过分表现。

    “小姐,该吃药了。”

    这话说的,就像沈若曾经玩的MOBA游戏里,用毒药慢慢折磨敌人的英雄放大招时的专属台词。沈若一面心惊胆战,一面又觉得奇怪:明明上次已经给自己动过了刀子,还以为是一劳永逸,这近一个月来也没有再吃这种东西,怎么今天突然又来这出,莫非是阶段疗法?

    可是墨竹小哥哥,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我这工具人还在待机上岗呢,你一碗药把我撂倒了,薛澈怎么办,他自己搞不定了,还不是要反过来折腾我吗?我好歹是你明面上的老大,我要是混不下去了,您又捞得着什么好呢。

    沈若十分犹豫:“这药就不吃了吧。”

    墨竹看了看沈若,又看了看在场的薛澈,一本正经的开口:“小姐你身体向来虚弱,最近不过是刚有了好转的苗头,你也知道是得益于这方子,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快喝吧,今日墨竹特意加足了甘草,苦味没有那么重的。”

    墨竹的话也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薛澈,这明明不关他的事,只听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既是于你有益,还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喝了,巫族的祭祀就要开始,不容耽搁。”

    沈若一听,得了,这是要给自己架上柴火直接生烤啊!

    墨竹适时开口,语气轻缓:“喝吧,小姐。喝完这一次,再也不会难受了。”

    沈若只能端过碗,心里默默琢磨:他这话究竟是字面意思,还是有别的发人深省的高级层面。以后再也不会难受了,是不是就算彻底断了根?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透不透彻。

    没办法,喝吧。胳膊拗不过大腿,反正得喝,自己还墨迹什么。

    这次的药还是那么苦,味道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稍微缓一缓,沈若发觉其中的腥气更重了。

    墨竹离开前告诉沈若,这一回他在药里加了洋金花,有止痛镇定之效。分量不够让她睡着,但一会可能会有些头晕麻痹,一切都是正常,让她不必担心。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沈若反而更担心了。什么花什么草她是不懂,可她明白但凡让墨竹多余解释的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

    一切处理妥当,门外早已经等候一名的摆夷少年,说是带他们参加祭祀。沈若此时已经有些上头,恍惚间还在想这异世界果然和她之前生活的世界不一样。至少她拍过的古装剧里,许多神秘的祭祀是不让外族人参加的,害怕外人不懂规矩触怒了神灵。没想到这里的人倒是与众不同,不仅欢迎,还三邀五请,搞得跟各大旅游景点的民俗表演似得。

    一路上,少年还十分热心的解说起了祭典的来源根由。

    云中神君祭,主祭的是上古云梦泽之主——云中君。云中君是天下川泽的共主,是道化天地至高无上的神祇。同时他也是**之神,手中掌握着风雨雷电之力。传闻在上古时期,天地初分,清浊之气尚未分明。人族生息难衍,故而告求上苍,祈祷神灵庇佑。云中君是古楚国的守护神,而如今的南疆土地上生活的有许多便是古楚的遗民。迄今为止,虽然神迹早已经消失天地,可信奉巫蛊的南疆人依旧会定期祭祀云中神君。

    这位神君与其他诸神有所不同,传说中他丰神俊朗,虽然没有人类的情感,却会在盛大的祭祀中下降神迹,宠幸主持祭祀的巫女,甚至会留下半神的血脉。

    说到这里少年面露自豪的表情,欢声说道:“摆夷人的先祖身上就留有着云中神君的血脉。”

    少年说的活灵活现,声情并茂,将神君的威严无情,和巫女的缠绵爱意表述的淋漓尽致。他眼中满是虔诚,充斥着对上古神祇的崇敬和向往。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沈若昏昏沉沉的,对这些话根本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如同古代帝王自诩天命一般,任何族群的发展成领袖制度,大都离不开君权神受。否则大家都是□□凡胎,凭什么我就一定得听你的,总要编些由头,才能显得与众不同。

    不过听这少年口中云中君与巫女们的故事,放到法制社会根本就是□□裸的渣男行为。正所谓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空留芳心碎一地,只道一声我无情。爱上我,就是你输了。

    沈若作出点评:感觉有点略微的狗血。

    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鼓乐之声,少年的面色露出焦急。

    “哎呀,快要开始了。”他回头看来看薛澈和沈若,眼中催促的意味不言自明,只是碍于对方客人的身份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会意,只得加紧步伐,到场时祭祀仪式正巧开始。

    此地多山多水,这里却是难得广阔的一块平地。平地中央垒起高台,台下是乐视鼓奏,巫祝唱仪。而高台上独留一人独舞,她身着五色丝绸编织的祭袍,手腕和足踝上装饰着兰花,清脆的铃声伴随着她灵动的步伐空灵而悠远。

    沈若定睛一看,发现台上翩翩起舞的巫女正是玉恩。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视线不自觉的被对方吸引。只看她舞了一阵,动作忽而轻缓下来,檀口一张,伴随着古朴的韵律悠悠开唱。那是一种沈若听不懂的唱词,韵律曼妙却不曾听闻,却是声声入耳,直入心灵。

    伴随着巫女唱词,沈若恍惚间好像看见天空的云雾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身材高大男人若隐若现,他如云如雾,周身布满日月之光,那光芒点亮了视线,却照不清他的脸。

    一旁的薛澈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转过头看向沈若,却发现她眼神涣散,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薛澈注意到她的异常,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你这是又怎么了?”

    薛澈搞不懂,这个乾元为什么会如此麻烦。

    沈若对他的话却是恍若未闻。

    薛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发现对方依旧是毫无反应,只是微微仰起头看向远方,像是在专注的看着什么。他顺着沈若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台上的巫女身披彩羽装饰的霞衣翩翩起舞,然而一双眼睛却是注视着他们的方向。更准确些,更像是在注视着沈若。

    “沈若,你怎么了?”他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然而沈若就像是中了邪,亦或是睁着眼睛做起了白日梦。她明明醒着,意识却与外界割断了联系。无论一旁的薛澈如何呼唤,她也没有半点察觉。

    但她自己是有意识的。她眼前的空间仿佛一下子受到了折叠,明明那么远,可玉恩的双眼仿佛近在眼前。就那样注视着她,而从那双眼睛里,沈若仿佛能觑见另一个世界。

    我的天呐!这装神弄鬼的仪式竟然是真的!

    沈若有些兴奋,虽然她已经有了修仙的基础,但从未经历过如此奇妙的感受。因为无知所以她并不知道害怕,这种心神意念的牵动可能会对一个毫无防备的人造成多么大的危险。她只知道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完全无法自主,心却跳的飞快,意识也变得十分敏感,刹那间仿佛历经了千万,又好像只有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苏醒,就在她的身体里,如丝如羽,聚无定型,却又凝而不散。它散发着惑人心神的幽光,像是一团水汽般飘渺,却又能真实的感受到它的存在,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妙。

    这是什么东西,是穿越大神终于想起来自己,临时快递的外挂吗。

    不得不说,沈若真是一个很懂得自娱自乐的人。否则漫长又孤独的剧组生涯,她又怎么能耐得住寂寞呢。

    她是在床上恢复意识的,一睁开眼睛,发现身旁守着的人是墨竹。沈若心里感到一阵奇怪,同时还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失望。

    墨竹见她醒了,端来了一碗东西。沈若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有点不敢去接。我滴个龟龟,这个弟弟下次再让她喝什么药都坚决不能张嘴了。

    见她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墨竹眼神一暗。嘴上若无其事道:“这不是药,是燕窝。”

    沈若:“燕窝也不喝。”

    墨竹:“这是薛澈的手下准备的,我不过是给你端过来。”

    提起薛澈,沈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人呢。”

    墨竹:“你在祭祀上心神动荡失守继而晕倒,他自然要给你问个说法。”

    沈若表示不解:“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能换个明白的说法吗?”

    墨竹:“我说你是因为不耐受洋金花的药性才会发生这种事,你信吗?”

    沈若心想,信还是不信,由得了自己吗?

    见她沉默不语,墨竹叹了口气:“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懂,我又能如何呢。”

    沈若见他一脸大义凛然,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仿佛自己被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间都是因为不争气,不由感到一阵齿冷。

    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可这是她的错吗。自始至终又有谁告诉过她,又问过她呢。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尽可能的作出妥协,可前提是为了想要保全自己,而并非真的懦弱。如果这一点没办法保证,何必还要继续做出退让。

    沈若这一次不再躲闪,眼神中充满质问:“你究竟是谁。”

    她一直以来都对墨竹的身份倍感怀疑,没有说明不过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提出来无济于事。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的根底竟然是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否则没有什么样的巧合能解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沈若的眼神冰冷又坚定,那是墨竹在她身上从所未见过的东西,他的内心没来由的竟是一阵慌乱。

    墨竹看着她,神色犹豫,眼中似有动摇。沈若没有丝毫的退却,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在向他证明自己一往无前的勇气。

    “你想知道这一切,可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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