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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突变
    唐佑已经通过于良承认唐佑弑兄为太子位的消息就是他放出的,这就说明唐佑已经开始向唐路下手,同时也向太子位下手。这是鲁朝唐氏的家事,夏沐濋是不会插手的,但是事关唐路,夏沐濋就不得不掺和一脚。

    夏沐濋约见唐佑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要做唐佑的在鲁朝外的助力,助他坐上鲁朝太子的宝座,将唐路拉下储君之位。到时候,夏沐濋与他唐路之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付一个已经不是储君的唐路,夏沐濋才能置他于死地。

    夏沐濋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唐路死!

    唐佑也知道岳千烛和夏沐濋与唐路之间的仇恨,所以非常信任此次与夏沐濋的见面,相信他的真诚。

    夏沐濋拿起小白瓷酒杯,慵懒的盘着腿倚靠着身后的椅背,漫不经心:“小公子力保大公子的这招棋不可谓不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在你家里的势力应该比以前有很大的长进。”

    唐佑同样握着酒杯,手掌感受热酒的温度,不可置否:“这还要感谢少帅给我母亲一个可以立足后院的身份。”

    唐佑的母亲路氏凭借夏沐濋给安排的齐越贵族身份在鲁朝后宫扶摇直上,得到鲁朝皇帝的重新宠爱,直接一步跨到贵妃位置。

    现在鲁朝与齐越关系时好时坏,愈加紧张,鲁朝朝中向往和平的官员占绝大多数,所以纷纷利用路贵妃齐越黔地的出身来保持关系缓和。而路贵妃本人是十分听自己的儿子唐佑的话,不管外面如何,她都一心侍候帝王,关键时候装傻充愣,躲不过的时候便关门称病。

    如此单纯且听话的病娇美人反而让深知子嗣争夺的鲁朝国君更加偏爱,连带着对唐佑也多了一分另眼看待。

    夏沐濋接受唐佑的这份感谢:“记得当时安排此事的时候,小公子就已经起了野心,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毕竟等你做了家主,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两家也会很少发生冲突。”

    现在不比以前,稳定才是第一要务。夏沐濋是驻守边境的门户,比任何人更希望边境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唐路此人喜欢打仗扩张,这与齐越的治国理念不同,所以才在黔地边境冲突不断,黔地为了避免冲突,所有的安排都是驻守和防御。想要解决鲁朝频频来犯的根本就是换了鲁朝的君主!显然,唐佑就是夏沐濋的首选。

    唐佑自知夏沐濋的目的,他并不想成为夏沐濋视线目标的棋子,可是当他开始打击唐路,就发现唐路在朝中的影响力远比他想的要根深蒂固,所以夏沐濋这个外面的助力用一用也是好的。

    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达成目的,谁比谁都干净不到哪去。

    “现在我的首要目的是拿下我家对外经商的控制权。”唐佑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目标。

    夏沐濋挑眉:“是想从大公子手里夺食了?”

    唐佑点头:“明年年初我们要与隔壁做交易。大公子因为你家叶先生的釜底抽薪,去年已经失败一次,所以这次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不过,因为大公子失败的经历,有因为他现在失去信任,所以这次的交易权一直都在悬空,而我只有得到这次的控制权,才有望进六部。”

    夏沐濋笑了:“野心不小,刚入其中就想拿权了。”

    唐佑回答:“若是不快些,怎么让你的夫人尽快报仇。”

    闻言,夏沐濋的脸色立刻垮下来,他夫人的事用的着你管!姓唐的还都真是多管闲事!

    “我知道了。”夏沐濋的语气瞬间冰冷起来:“你尽管去做,我让叶先生不参与扰乱就好。”

    反正明年的与南商的交易叶适言并不想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适言对户部的计划一直都是将来独立发展,总是依附南商的外来交易也不是件好事。夏沐濋能做的就是让叶适言不要捣乱南商与鲁朝的合作,让唐佑顺利拿到控制权。

    唐佑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联络讯息可以,但是要与叶适言那种政治天才打贸易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唐佑友情提醒夏沐濋:“南商现在不好对付。”

    夏沐濋双眼带着睥睨:“南商国君不过是个求仙问道的老道士,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南商**不足为惧,为惧的是他的胞弟,南商朝的第一王爷。”

    “谁?”

    “南商煦王。”

    夏沐濋有点印象了。自从他从军以来很少打败仗,但是唯一一次打成平手的就是与南商煦王之间的较量,只是那时他才是个带兵打仗的小王爷,没想到这次已经入主朝堂,还有了一定的权势。

    “嗯。”夏沐濋记下了。

    外面依旧是大雪纷纷,屋子里的炉子的火已经慢慢燃尽,热酒也变温了。唐路不便在此多做耽搁,准备起身要走。

    临走前,出于私情,他问道:“千烛还好吗?”

    夏沐濋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警告:“她很好。”

    那唐佑就放心了:“我知道那场大火和她早产的消息了,我很抱歉没有及时得到消息通知你们。”

    “不用!”夏沐濋不想欠唐佑任何一个人情:“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唐佑心知肚明,也不便多问。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他已经慢慢放下不再追究。既然已经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将来必定是要敌对。如果未来两人不得不站在对立面唇枪舌剑,唐佑唯一希望的就是夏沐濋能够始终站在她身前,护她周全。

    至于他心底的跌宕,就随着这场大雪永远的埋在心底。他的心已经染灰变黑,冰封之下留下一小块洁白是他唯一能够做的。若干年后唐佑回顾自己的少年时期,作为鲁朝皇族里被禁锢一生的笼鸟,唯一的一次真心相待竟然是在齐越的军营里。那里有他的两位挚友,然而这辈子却再无可能拥有他们。

    沐映行入大牢的消息传到凰城的时候,岳千烛正在房间里抱着宁儿看着外面的冬云在堆雪人。

    送信的人是红纱军,满面泥土,一看就是事出突然急忙赶来。

    消息传来太过震惊,谁能想到前几日来沐王府看望岳千烛和宁儿的人一回到京竟然入了大牢!夏沐濋昨天还来信因为边防营部署出现问题要晚几天回来,遭遇如此突变,沐王府瞬间失去了主心骨。

    所有人都在看岳千烛的脸色,身为沐王妃,她这次必须果断的做出决定。

    事实上,岳千烛也是这么做的。

    她立刻安排道:“秦将军,立刻派人带着这名将士到枫林府通知王爷,让他直接入京。回去军营办好交接,将军中事务交给罗统领,在城外等我。”

    “李管家,准备车马。冬云马上回去整理衣物。”岳千烛看着自己怀里的宁儿,目光笃定:“不等王爷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入京!”

    安排完的岳千烛将宁儿交给嬷嬷,这才看得出她颤抖的双手。

    沐家是夏沐濋最大的依靠,是朝中最坚硬的基石,能够让沐映行入狱,罪名肯定不小。岳千烛现在还不知道沐元帅犯了什么罪,但是从传递消息的士兵来看,沐映行入狱应该是突然性的,不然沐映竹的消息肯定早就过来。况且,此时陈致还在上京城中,想来他传递消息也十分困难。

    现在已经不能够等夏沐濋来做决断,不管岳千烛这次擅自入京算不算是违抗圣令,这次她必须去!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两辆马车驶出沐王府。城外的秦绍星带着少量人马等待片刻,融进马车的队伍。

    岳千烛拉开床帘,马上的秦绍星,说:“秦将军,这次是冒险入京,很可能会连累你。”

    秦绍星低头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人,笑着说:“末将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末将都要盯着你!王妃和世子都要涉险去上京城,末将更是能去的了!”

    秦绍星看着前面的路,不屑道:“不就是上京城嘛!我神远军连天王老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的京都!是时候让红衫军看看,我神远军能不能称得上第一藩军!”

    岳千烛跟着热血沸腾!她探出头看着身后的马车,那里面是她的儿子,是沐王府的世子。夏沐濋说过,他们的宁儿一定要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重担。那此时此刻,他作为世子的重担就要来了。

    他身上有一半沐家的血,有着沐家的忠诚魂!此次入京,他是要将他舅爷爷的忠诚告知天下!可是他的年纪还小,几个月的婴孩是无法支撑这份重任。不过,没有关系,他还有母亲,这次他的母亲会替他扛下去。

    马车行驶几日顺利进京,与此同时,夏沐濋将边防营的事务扔给边防将军和贺寒生,一人一马赶赴上京城。

    马车一入上京城,就能够听到街边百姓都在议论此次元帅府的遭遇。岳千烛没有听,一心先回到忘月轩,与此同时他让秦绍星去苏侯府请苏惟,这个时候她谁的话也不听,她只信苏惟!

    马车经过元帅府时,元帅府已经被封,曾经风光的元帅府如今门庭冷落,十分凄凉。

    进入忘月轩后,岳千烛才得知,因为沐映行入狱,元帅府立即封闭,府中人全部被关在元帅府里,有专人把守。就连元帅府通往忘月轩的院门也被钉死!

    看来这次元帅府突遭巨变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甚至迅雷不及掩耳,打的沐映行措手不及。

    岳千烛这边刚刚安顿下来,就听到苏惟一路小跑的跑来忘月轩,她立刻开门去迎,就看到苏惟擦着汗已经跑到院子。

    见到岳千烛,苏惟终于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二话不说的冲了过来:“沐王表嫂!沐王呢?表哥呢?”

    看得出来苏惟已经等候夏沐濋很久了。岳千烛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抱歉,自己的到来似乎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沐濋还在赶来的路上,你赶快进来。”岳千烛给苏惟让路,让他进到房间。

    苏惟匆忙走进,就听到了婴儿的咯咯笑声。他差点忘了,千烛姐姐刚刚出了月子,这个时候应该时与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却没想到她带着孩子赶来救场。

    “我”苏惟回头对正在关门的岳千烛说:“可以看看小世子吗?”

    岳千烛微笑:“当然可以,你可是宁儿的叔叔。”

    苏惟立刻来到内室的床边,冬云和嬷嬷让开来,他一眼就看到床上那个小脑袋动来动去的小娃娃,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婴儿,虽然夏恪群和夏恪勤的孩子他都见过,但都是远远的观望,从来不敢去到这么近。现在看到了,终于理解长辈们所说的,小孩子是洗涤心灵最好的办法。

    苏惟看着咯咯笑着的小孩子,感叹道:“他笑的可真开心。”

    但是他现在笑不出,元帅府出事,他实在是揪心:“表嫂,我们到一边说吧。”

    苏惟知道岳千烛刚入京就派人来找自己的目的,现在朝中所有人都去到庆华殿因为元帅府而去争论,就连他的母亲都入宫去到镜月殿。

    现在待在外面的,知道具体情况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苏惟一个。

    两人来到一旁的偏室,苏惟坐在岳千烛的对面。不等她问,自己就主动开始说:“七天前,有人上密折指控沐元帅勾结外镜,私铸兵器。六天前薛国公追查到想要逃离上京城的南朝细作,从他随身的包裹里搜到了元帅府与南商买卖兵器的合同。不仅如此,在萍地,安和王表哥意外劫到一批从萍地向南商通货的武器装备,经过审问,得知是从上京绥乡运出来的。而绥乡一直都是红纱军屯粮屯兵器的地方,在那里也确实发现了铸造兵器的私窑。”

    苏惟叹气:“更让人着急的是,沐元帅并没有全盘否认。”

    “什么?”岳千烛已经对刚才的信息震惊不已,苏惟最后说的话更让她惊恐站起!

    苏惟抬头,即便现在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承认绥乡是红纱军屯兵的地方,承认最近确实在萍地边境有贸易往来,只是不承认屯兵器和私铸兵器,也否认了私窑。”

    岳千烛缓缓坐下:“贸易往来?沐元帅会在萍地有什么边境贸易往来?”

    苏惟摇头:“沐元帅一直没有说。”

    岳千烛头痛,如此关键的时候沐元帅为何不说?莫非是另有隐情?

    岳千烛突然想起陈致:“陈领军不是在红纱军吗?为何不见他?”

    苏惟不知道:“陈领军?他什么时候来上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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