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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15)
    九凌峰上。

    宴朔一套剑诀正练至最后一招,挥剑斩出的剑势迅急,裹挟着雷霆之势劈向大地,凌凌寒光在挥剑的一瞬反射进他漆黑无光的眼眸中,一点寒光骤然划破了那甚为噬人的黑暗。

    但很快黑眸中那点亮眼的寒光瞬间就被无边暗沉吞噬,敛眸再抬眼时什么都没有变化。

    宴朔在原处站了许久,代表鸿剑宗亲传弟子的青袍穿在他的身上不见多少端肃正气,反而是世俗界那些王孙贵胄般世家培养而出的高雅贵气随他一举一动流泻而出。

    再衬着他俊美到妖异的容貌,但凡多些风流笑意,便是一个十足十的潇洒公子。

    相由心生,高雅贵气也掩不掉他眉宇微动时隐现的邪戾,不过平日这些邪戾之气被藏得极好。

    宴朔右手缓缓抬起,整个掌心圈住剑身慢慢从左向右移去,锋利至极的剑身划破掌心,移动的掌心挪开时便会留下一道腥气刺鼻的血痕。

    剑中深藏的剑灵在瑟瑟发抖,引得剑身也在微微颤鸣,颤鸣声似哀似哭。

    宴朔挑眉,漫不经心地敲了一下剑身,颤鸣声顿停。

    乾坤,很特殊的剑名。

    他的本命剑,前世剑冢中力压万千名剑认他为主,最后被他亲手折了的本命剑。

    “有什么可怕的,你可是师尊亲手为我挑的——本、命、剑。”

    宴朔低低笑道,眸色暗沉。

    这把剑倒是有点意思,今生他入剑冢时藏得比哪把剑都深就是不肯冒头,师尊一露面就跟前世遇见他一般整把剑都积极的不成样子。

    当时铎曜本能接住剑后,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在过往的那些世界穿梭中早已有了能陪他不停穿越的本命剑。

    而那把剑气性可是很小的,唯一一次召它出来就是仙魔大战,这把剑怎么有点憨憨的感觉,就没见过有哪把无主之剑会冲向已有本命剑的修士。

    铎曜在剑柄处刻着的“乾坤”二字上看了一眼后,反手一转,便将乾坤按在了宴朔手上。

    “此名衬你,以后便是你的本命剑了。”

    意识尚未交融多少的宴朔茫然看了一眼在他手中瑟瑟发抖的剑,迟疑道:“师尊,它似乎惧我。”

    铎曜疑惑看去,乾坤正平稳置于宴朔手心没有其他动静,想是少年过于紧张于是出声安慰:“别多想,你将它炼化后,它此后便是你的本命剑,伴你漫漫仙途与你命数相连,怎会惧你?”

    而如今意识已经交融大半的宴朔自然知道这把剑为什么惧怕他,思及有些还不是很清晰的记忆,宴朔倦怠压眉便收了剑。

    面上那些故作的笑意散得一干二净,唯余厌怠无趣。

    他是前世神魂分出的意识,可他也确确实实在今生经历了所有,两者关系着实不好辩个清楚。

    但他终归是他,若没有意外,在经历那许多之后他是该走到最后一步的,没什么旁的理由,自己最为了解自己,事情就该那样发展。

    但这之中出了个意外。

    那是不该出现的差错,他自第一眼见时就若有所感,若不能让其消失就只能不停后退。

    所以他多了个本不该有的师尊。

    一个他就算心中怀有极为庞大的恶念,对上也不敢显出半分的师尊,掐在了他心坎,住在了他软肋上的祖宗。

    想必另一个意识也无法料到如今的发展。

    宴朔遥遥看向九凌峰主峰,九凌峰内只有主峰百花开得正盛气候却很是冻人,他明晰这与师尊的灵根相关,那些植作愿顶着寒气执着扎根于主峰之内的做法与他在某些方面有些类似。

    他正出神,目光倏然一凝旋即御剑直奔主峰而去,漆墨眼眸中亮着微光,薄唇紧抿强压住心内骤起翻涌的百道波澜,却很难掩住眸中层层绽开的喜意。

    铎曜回到这具身体刚出了修养的洞府,就听见上空物件破开空气的声音,光是声音就能听出御剑之人心底急切的心绪。

    他抬首看去眸中残影一掠而过,身前就撞入了一人,不及铎曜反应就被对方紧紧拥住了,拥得很紧。

    少年已成青年,个子拔高不少现已超出铎曜半头,手臂一环就能将他轻易拥入怀中。

    他人身上传出的温度在铎曜看来略感灼烫,但腰间缚住的力道有些紧,铎曜微喘几口气后才轻轻推了推,一碰触上对方胸口属于青年鲜明的肌肉分布便传至手下。

    也不知是铎曜错觉还是其他原因,总觉手刚碰上,青年身上的温度又热了些,烫得他连忙收回了手整个人都有些不适。

    他是九玄冰灵根,冰系灵根中最为霸道强势的冰灵根,对于外界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身体温度普遍偏低,对于旁人身上的温度更是较为敏感,温度稍高一些他就会感到干热不适。

    而这所谓的不适落在宴朔眼中却让他眸中添出许多晦暗,沉沉地看着怀中的人,过了好一会才克制又艰难地闭了眼顺着对方的力道松了手。

    太美,冰雪的美多出一点其他色系都会变成错不开眼的艳景。

    怀里抱住的师尊生了一副敛尽世间姝色的绝世姿容,饶是他融合的那些尚不完全的前世意识也不曾想过有人会生成这个模样,一个转眸都似含着潋滟般动人心魄。

    霜雪般白皙的面上因为不适泛出极细小的汗珠,每次轻轻淌下只会在漫出薄粉的脸上绘出几笔浓墨而成的艳色,触目即惊心。

    无措不适让师尊展露出平日被深藏的灿色美景,也让他心中生出不同往日的贪婪欲.念。

    若是再拥久些,师尊是否会因受不住这热而泛出些许泪色悬于长睫之上欲坠不坠,这样的一幕稍稍想上一想,宴朔就险些失控。

    但最终他还是顺着师尊的意愿松了手,低垂下的目光不经意般扫过腰带紧束着的地方,心下一叹。

    他初拥上时就发现师尊腰身——略瘦了些。

    约莫是师尊身体不好,整个人身型虽然修长挺拔,但还是长不出什么肉来,单是骨节撑着这幅颀长身姿。

    想多了,宴朔便有些出神,尚未完全熄灭的心思又有了重燃的趋势。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才几年不见,怎么有些发憨了?”时眸中晦涩才迅速褪去,见师尊并未启唇就知方才只是心音。

    想来也是,这种话师尊从不会对他明说,二人之间的师徒距离师尊一向维持的很好。

    铎曜不喜旁人近身,就是因为体质特殊,而这次因为对象是宴朔便纵容了些,只不过不知是许久未与旁人近身的原因,单纯觉得宴朔比之旁人温度更甚。

    轻微汗意让铎曜有些难受,他现在只想先沐濯一番。

    见宴朔垂首不语,铎曜蹙眉感到些许疑惑之后略显匆忙道:“天骄大战掌门师兄应该与你说过了,不过这次我会随队一并前去,大战过后鸿剑宗派出的天骄们要随我去一趟世俗界。”

    “你先将这话传予掌门师兄,我稍后就会去与他细谈此事。”

    语速不自觉中加快,铎曜实在受不了汗意黏腻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也让他颇感难受。

    他刚欲离开,又犹豫转身,语气放柔:“你进步很大。”

    铎曜在青年面上几度巡视,眉眼长开了气势也加重了,伴着对方身上轻浅的血腥味有种莫名的危险与冷厉感。

    他偶尔会关注下宴朔平日的生活,没有发现能推动他灭世的缘由,眼前只能直接叮嘱道:“若有人欺负你,与为师直说就好。”

    说完又觉得对方那样的天赋他看在眼里,还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顿感纠结。

    铎曜眉峰蹙得愈紧,宴朔眸中却带了笑意。

    师尊这样青涩却又真切的关怀,他不仅不会感到好笑,反而会如视珍宝。

    欺负他的人还在,却又不在。

    终归是不一样的。

    宴朔深幽黑眸这一瞬多了很多东西,语气却放得很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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