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凡眼睫微垂，许久方抬起头来：

    “你可知，你即便不动手，柳易槐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你这般多此一举，可想过后果？”

    以彤紧抿着嘴，有些倔强。

    “柳易槐左臂被小蝶削皮削肉，身上也有各处瘀伤，此时突然暴毙，我即便不懂刑事，也知定有诈。

    大理石的人岂是我们好糊弄的。原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这一动手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所有人柳易槐的被冤枉的。”

    以彤是暗卫出生，本不该这般莽撞，柳冰凡即便同情她，却并不意味着这事她就做对了。

    “可是……”以彤面上有松动。

    柳冰凡继续沉着脸说道：“你若是想要在我身边，便要一切听命于我，上回的闹鬼事件，我并未罚你，并非觉着你做对了，而是无伤大雅才轻轻揭过。

    而这次大理寺如此草草结案，若是没有猜错定是大师兄特意交代了。若非大师兄，后果便是……”

    柳冰凡心中自有一杆秤在衡量着，以彤很好，但在她看来，却是有些多事了，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若再自作主张便自行回去，”

    “奴婢知罪。”以彤立即伏下叩道。

    “凡凡要是用着不顺手，便换个。”石天宸推门大步而入。

    石天宸天生有股王者气场，一进屋，瞬间觉得屋子有些狭窄，以彤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柳冰凡坐在榻上裹着毛毯，抬眸看去。

    石天宸走到榻边坐下，一双凤眼含笑的看着柳冰凡：“我原觉着这不是你的作风，还真不是。”

    “何以见得？”柳冰凡挑眉。

    “画蛇添足的事你会做？”石天宸不答反问。

    柳冰凡嘴角一咧轻笑开来：“不会。”

    石天宸伸手勾了柳冰凡的鼻尖一下，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以彤，冷声道：“知道做什么？”

    以彤埋着头道：“奴婢明白，回阁领罚。”

    石天宸随即抬眸看向小蝶。

    小蝶立即拱手道：“奴婢一同领罚。”

    “大师兄还有组织啊。”柳冰凡眉头一挑，面露不悦，“这送给我的便是我的，怎么罚该我说了算吧。”

    “嗯”石天宸微微思索，随即抬眸看向柳冰凡，笑道，“你是女主人，你说了算。”

    “……”柳冰凡瞬间脸红。

    以彤原本低沉的脸在这一刻露出诧异。

    她知道主上看上了小姐，可是这……这……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主上竟会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

    小蝶已经习以为常了，平淡的脸上那双眼睛含着笑意。

    柳冰凡将毯子往上卷了卷，眼中的不悦已然消失，轻轻咳了咳问道：“大师兄不知事情是谁做的，为什么还会出手？”

    “你既想让柳易槐科举舞弊，便没打算让他活着，既然死了何必让他的事牵扯出你来。”石天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哪里，明明是他科举舞弊。”柳冰凡撇撇嘴，啥事都瞒不过大师兄，柳冰凡下意识的瞥了小蝶一眼。

    “嗯。是他舞弊，不是你。”石天宸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