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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盛明窈愣着,绯唇“啊”了一声。

    她哪儿眼巴巴地求他了?

    该不会沈时洲把单纯搭讪的陈小少爷当成了骚`扰她的流`氓,把她刚才望向车子的那几眼,当成了无声求助??

    “…………”

    这天大的误会。

    盛明窈睫毛扇了下,镇定地道:“沈总,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虽然我很想从你这里知道我失忆前的事,但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谢你的好意。不打扰你了,我还是下车吧。”

    这次的道谢显得诚恳许多。

    她转过身,指尖刚碰上车门开关,就听见身后不冷不热的声音。

    “你打算穿成这样去见男人?”

    盛明窈手指动作停住,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

    刚刚的水花有些溅了过来,上半身的白色衬衣被迫湿了,紧紧贴着曲线,勾勒出明显的轮廓。

    盛明窈又往角落里挪了一厘米,微低下头,声音带着窘迫:“可不可以借我一条毯子,或者外套。我用完了,下次洗干净还你。”

    “没有。”

    “……”

    沈时洲扫了眼她微烫又僵住的脸颊,视线丝毫没有停留,嗓音低而沉:“李叔。”

    司机李叔应声,启动了引擎,扬长而去。

    盛明窈:?

    刚说的这样穿不能见男人。

    那个无故遭殃的公子哥算男人,沈时洲就不算了??

    ……

    一路上,雨幕笼得建筑物昏暗无光,像是要淹没整座城市。

    明明是三月,却冷得如同深秋。

    盛明窈分不清路,看了窗外景色一会儿就没了兴趣。

    她没话找话:“沈……时洲,我三个月前遭遇的那场车祸,你去找人调查真假了吗?”

    到唇边的“沈总”,被硬生生换成了更亲昵的名字。

    男人不着痕迹地冷了下脸,“查了。”

    “那说明你已经相信我了吗?”

    再好不过。

    有了信任,接下来的话就轻松得多。

    “所以昨天……”

    “沈总,要到了。”

    司机李叔突然出声。

    盛明窈将剩下的话吞回去,转头看向外面一片漆黑。

    感觉有些陌生。

    她有些疑惑地喃喃:“我门口的星光灯怎么被人拆了?”

    李叔一滞,没有回答。

    盛明窈突然意识到什么,脑海里的困意一扫而空,抬起脸:“沈时洲,这该不会是去你家的吧?”

    男人语调疏冷:“你没说住址。”

    “……”

    你也没问啊!

    她以为沈时洲之前跟她认识,知道她家住哪儿的。

    虽然,总的说来,是她一不小心忘记了。是她不对。

    但——

    沈时洲每天面对的爱慕者如过江之鲫,作为他的司机,李叔不应该很清楚他对异性的界限在哪里吗。

    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女人往自家太子爷床`上送呢??

    盛明窈没办法,只好拜托司机绕远路回她家。

    车刚掉头没多久,她便在小包里有了新发现:“我的钥匙好像忘在餐厅了。”

    而现在倾盆大雨挡路,让人去取一趟,来回至少是两个小时。

    湿哒哒的上衣黏在身上已经够麻烦了,还要在家门口被冻这么久?

    盛明窈打消了逞强的念头,“可以先去你家吗?等人把钥匙送过来我就走。”。

    沈时洲望着她那张漂亮又可怜的脸,平直的唇扯了一下,低嗤出声。

    好像早就猜到了她的这番话。

    盛明窈立刻明白了这男人在想什么。

    她改口:“你在路边随便找个有暖气的地方,就可以扔下我了。”

    沈时洲指节分明的手动了动。

    良久之后,他说:“下次换个正常的借口。”

    盛明窈:“啊?”

    他偏过头,朝司机道:“回去。”

    “是。”

    盛明窈懵了几秒,才理顺沈时洲刚才的话。

    沈时洲以为“钥匙丢了”是她编的。

    但他并没有把她扔下车,还顺着她的意?

    *

    京淮名邸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恒温26度,跟外面的风雨飘摇比起来,舒适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室内光线强烈明亮,盛明窈有些不适应地垂了垂眼,身前便突然多了一块……浴巾?

    沈时洲解开袖口,姿态多了几分散漫,脸色无温。

    刚才的不虞,仿佛只是错觉。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说:“去洗澡。”

    盛明窈:……??

    惊诧之后,却很快点了头:“我知道了。”

    她一瞬间就找到了理由。

    客厅连多余的尘灰都没有,可想而知沈时洲平时有多洁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容许她身上的雨水弄脏家居。

    其实她之前上车时打湿沈时洲的座驾,就有一点心虚了。

    这点心虚慢慢积攒起来,以至于此时的盛明窈很好说话。

    ……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沈时洲半倚在书房的软椅上,打通某个电话。

    “让人买几套衣服送来京淮。五十分钟内。”

    他点了根烟,任由烟雾飘得模糊视线。

    顿了很久,才不缓不慢地补了剩下的半句:

    “……要原来的尺寸。”

    挂断电话,男人又将烟捻灭了,一点都没碰。

    五十分钟后,被传唤的生活女秘书亲自将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浴室隔间外,将她的脏衣全部密封收走,流程熟练得像是经历了几十上百遍。

    又寂静了一刻钟。

    “沈时洲!”

    “沈时洲——”

    女声就从二楼书房半掩的门里钻进来。

    盛明窈的声音很明澈,跟她的脸一样,只要一出现,就会无形地占掉所有的空间,不容任何忽视。

    沈时洲手指把玩着新点的烟,像是出了神,连续几声都没有应下。

    没过多久,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书房门被拉开一丝缝隙。

    男人转过身,就看见盛明窈干干净净还留着水汽的脸。

    往下被门框遮了大半,但不难发现,她只穿了件宽大的浴袍,身材挂不住,白皙的肩头不得不暴`露在空气中。

    又素净又勾人。

    沈时洲眸色微暗,“做什么?”

    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送上门,做什么?答案当然心知肚——

    “我想跟那个送衣服过来的姐姐打个电话。”

    盛明窈眼神乱窜,最后决定将注意力放在地板上,不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字一字地解释:“旧衣服被收走了,新的不太合身。”

    沈时洲将手机拈在长指里:“你说。”

    意思是告诉他,让他来转告。

    盛明窈抬起脸:“不能让我单独跟她说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我不能听?”

    她刹那间明白了沈时洲的意思。

    他并不觉得她是真的有事要找女秘书。

    所以,想借这一通电话,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盛明窈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快速道:“那麻烦沈总帮我转告一声——”

    “我的内衣小了两号,穿不上,能不能拿件合适的。”

    接着,“砰”的一声。

    门关了。

    漫天的尴尬都停留在了门那边,盛明窈望着空旷的天花板清醒了一下,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一步,身后的门突然打开。

    纤细手腕被握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抵在了门上。

    引入眼帘的是沈时洲透着丝丝冷戾的黑眸。

    盛明窈停住:“你难道还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说话时呼吸相缠,无形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全是暧昧。

    于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弱。

    于是,盛明窈紧抿着唇,不愿意再开口。

    她比沈时洲矮了一大截。

    单薄瘦削的双肩,修长纤细的天鹅颈,紧张咬唇的动作……

    全部被尽收眼底。

    “盛明窈,”男人被压低的声音从喉间蹦出,“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求什么?

    她正要问,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串联在了一起。

    昨晚沈时洲跟盛家谈崩了。

    而沈时洲是想说。

    他昨天那么做,是等着她来求他?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合作关系,你要我的股份,我要——”

    她想了一下,实话实说:“不知道以前要的什么。关于你的,我全部都忘了。”

    话音刚落,手腕便感觉到了控制不住的力道。

    不重,但对娇气的盛明窈来讲算得上痛了。

    即便沈时洲很快松开,她的眼圈还是红了一片。

    男人修长微凉的手指又捏住她的下颌,鼻息间的呼吸全都洒在她脸上、脖颈、锁骨,烫得细致如白瓷的肌肤发红。

    无声时,地暖的温度顺着身体渐渐攀升。

    盛明窈白皙的脸颊浮起几丝红晕,像是热气氤氲,又像是羞恼。

    她从来没跟男人离得这么近过。

    尤其是在穿成这样的情况下。

    沈时洲的指腹还留着那细腻触感,眼神微暗下去:“你装得不够像。”

    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真是……

    一碰就羞。

    -

    女秘书将新的衣物打包送来时,原以为会像之前一样,直接放在浴室隔间里,却没想到身形颀长的男人亲自开了门。

    透过缝隙,她看见坐在沙发上使劲糟蹋自己浓密长发的盛明窈。

    只穿了一身宽松浴袍。

    再联想到自己手里拿的衣物,盛小姐好像没……

    打住。

    女秘书屏着呼吸,将落在餐厅的钥匙也递了过去,匆匆离开,不敢打搅太子爷的好事。

    盛明窈全程都低着头,拿过衣物到浴室里换好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京淮名邸。

    坐上车时,她湿得滴水的发还透着凉意。

    手机震动,连续十几条信息轰炸,全都是姜未未发来的。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虽然是盛世最大的个人股东,但那点股份市值连沈时洲公司的零头都没有,他至于对你这么上心吗?]

    [哎,我还是听你的,不要往感情方面想。]

    [沈时洲跟盛家取消合作了???不会真是因为你吧?]

    [好像是的。]

    [我去打听了一圈,别人都认为是你跟沈时洲有什么爱恨纠葛。]

    [但我觉得他们都错了。你说得才对。应该是他不想在明面上跟盛家合作,而是想私底下跟你谈一笔生意。]

    之前的盛明窈坚定地认为,她跟沈时洲最多是个合作且没有合作成的关系。

    她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姜未未。

    而现在,盛明窈脑海里闪回掠过之前的种种,手指已经先大脑一步敲出了字眼:

    [我和沈时洲以前好像真的有关系。]

    [哪种关系?]

    [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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