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她的心却是火热。
离家不远的时候，她便一手圈住了她的脊背，一手抄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聂小倩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惊喜，双手攀住了她的肩膀，将面颊贴在了她的胸膛上，一双眸子向上瞥了瞥，偷偷看着她。
见她面色依旧和方才没有什么变化，眉头依旧紧蹙，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是好。
“宁公子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我不生气。”
明明眉头紧皱，口头上却说不生气，这四个字说的都快赶上咬牙切齿了。
门被锁了，她便先放下了她，打开了门，拉着她进了屋，也不开灯，直接关了门，插了门栓便将她抵在门板上。
一手握紧了她的肩膀，一手撑住了门。
一边的窗户大开，透过一方光亮来，给着昏暗的屋子带了丝丝亮度。
借着这亮度，宁采臣吻住了她的唇瓣，带着一腔怒火和嫉妒，带着连日来许久的憋闷，带着数十日来一层层叠加的情绪。
她在乎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写字看书那字里行间也都是她。
她带着一股怒火也带着一股热情，席卷着一切。屏住了呼吸去吻着，攻城略地。
聂小倩被她这样吻着，有些渐渐受不住她的热情，双手挣扎下意识想推开她，可是触到了她的肩膀，又忍住了，闭上了眸子。
宁采臣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热气喷薄在她的脖颈处，伸手摸了摸方才吻过小倩的唇瓣，想到了自己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
月光熠熠的小瀑布，火红暖热的篝火，以及她的投怀送抱。
“今晚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开心了吗？”
聂小倩眸光有些失神，红唇微张，双手仍是环抱着她：“你开心了，我才开心。”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那个男人抱你的时候，我只想把他那双手给卸了。”她的语气颇有些凶，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模样来。
随即她的视线再次瞥向了她的唇瓣，手指轻轻触摸着：“他有没有碰过这里。”
“他没有。”聂小倩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微怔了怔。
话刚落，宁采臣重新将她抱了起来，来到了里屋，将她放在了床榻上，随后却是起了身。
“你去做什么？”聂小倩有些羞涩，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宁采臣的步伐顿了一下，竟是忽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屋子里黑漆漆的，聂小倩没有看清她的神色。
“我去点盏灯，想让你好好的看清楚我。”她的声音有些倔强，带了几分决绝的意味来。
“其实我每天都有很认真的仔细看你。”聂小倩话语喃喃，视线跟随着屋子里点灯的身影。
一盏油灯亮了起来，屋子里顿时光亮了许多，一身青布衣裳的宁采臣摘下了帽子，抬手开始解起腰封来，一边解一边走到了她的床边。
腰封解开，随手扔在地上，几步跨过去，压在了她的上方。
这张单人床实在是有些窄了，根本没办法让两个人平躺下来，她只得屈膝压在她的身体两侧，轻坐在她的腰上，两只手撑在她的两侧。
压住了她，也没有急着去亲吻她，却是坐直了，迫不及待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聂小倩笑了笑，抬手拉住了她的手：“宁公子倒是与别人不同，先解自己的衣服。”
“别人？……是啊，我也是你引诱的其中一个罢了。”
聂小倩见她不高兴，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将两只手都覆在了她的手上：“我引诱他们是姥姥所迫，可是对于你，我只是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在一起。”
“你喜欢我什么？”宁采臣解衣服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了她。
“……，喜欢需要理由吗？”聂小倩使劲的想着，她从见到他的时候，与他相处的时候，都让她觉得很舒服，像是鱼与水之间的关系。一离开他，不见他，她便觉得度日如年。
可硬说理由她想不到，她想了想，补充起来：“在我看来，你是一汪池水，而我则是游鱼，我对你的喜欢，就像鱼喜欢水。这算不算喜欢的理由？”
她的眸子载着星光，认真又深情的看着她，宁采臣被她这幅模样，看的愣住了，像是深渊一样，将她吸引。
她俯下身去，亲吻住了她的唇瓣，痛苦而热烈。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接下来她就该要失望了，发怒了；接下来她就该彻底失去她了，彻底面对她的伤心、失望、乃至辱骂……
这样的山雨她该怎么面对？
那在这山雨欲来之前，放纵一下，大概这样才死而无憾了吧。
这次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到时候，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宁采臣想到这里亲吻唇瓣的动作顿了顿，眸光像是破碎的一面镜子，彻底暗沉了，忽地她转移了阵地，吻向了脖颈。
聂小倩抱着她脊背，承受着她的亲吻，见她也不脱自己衣裳，当下拉着她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却见她抽出了手，重新坐起了身，开始先解起自己的衣裳来。
“宁公子是想让我仔细看看你吗？”
“是的，我想让你仔细看看我的真面目。”
真面目，聂小倩回想起她写的那本小说来，回想起那上面的某些描写，不禁勾了勾嘴角：“我知道，我知道宁公子不是什么迂腐的什么也不懂的书呆子，我知道宁公子其实什么都懂。”
宁采臣听着她的话，也不理睬她，近乎决绝的解着衣服，手指微颤，脱了外袍也脱了内衣，红果的上半身露了出来，她拉着小倩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胸膛。
“没看出来，宁公子有四块腹肌，可这胸肌有点小了。”
“……，与其他男人的有什么不同？”她咬了咬牙，试图提醒她。
聂小倩仔细看了看，“emmmm，点点稍稍大了些，其他没什么两样。”
“……”宁采臣羞赧了起来，松了她的手，恶狠狠地开始解起裤腰带来。
只是裤腰带系的是蝴蝶结，眼下被她一扯却变成了死结，一时间越扯越紧。
聂小倩见她这般急切又羞赧的样子，脸颊忍不住有些发烫。一手半遮了眸子，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宁公子，要不让我来解？”
“不，我自己解。”
“宁公子，这样步骤会不会进行的太快了？”你书上不是这样写的。
屋内灯光有些昏黄，这系带已经彻底搅在了一起。
宁采臣停了下来，视线看着她，认真又悲哀，一双俊美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水光。
“我不是男人。”
“……”
“我真不是个男人。”
聂小倩见她眉眼里那浓郁的悲哀，不禁有些心疼，她悲哀什么？悲哀自己违背了所谓的圣人之言吗？悲哀自己还未结婚便先做了这样的事情？
聂小倩心头微梗，可她也没办法同他三媒六聘的去结婚……
“我虽然不用你负责，可你也不用如此自己骂自己。你若是觉得良心过不去，……你看，你可是要帮我去投胎转世的，你这不就是对我负责了吗？”
“……”
“如果你觉得良心上不舒服，那今晚我们就不做那些事情了，我想抱着你睡会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