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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诱佛陀,入地狱(7)
    婴浅这话轻慢的很。

    但渡衍只是看了她一眼。

    轻叹一声,并未再说什么佛法道理。

    估摸是觉着她已经没救了。

    “师傅。”婴浅提着白狐后颈的皮毛,晃了两下,笑道:“这个怎么处理啊?能煲汤吗?不过小了点,毛留着也不够做一个围脖的。”

    白狐瞪大了眼。

    脸上浮起一抹人性化的惊恐。

    她一点也不怀疑。

    婴浅说出这句话的真实性。

    渡衍上前一步,捡起掉在地上的梵铃,悬在白狐头顶,轻晃一下。

    一阵清雅的脆响亮起。

    婴浅一愣。

    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一阵通透。

    仿是连灵魂都被洗涤过一般。

    她脚下发软。

    头昏目眩之间,一个踉跄,竟是险些栽倒在地。

    檀香气冲入鼻息。

    有力的手掌撑在腰间。

    滚烫的热度穿透了布料。

    印在肌肤。

    又一路上爬。

    不过在下一秒。

    便转瞬即逝。

    婴浅歪过头,看到了渡衍怀满悲悯的眼。

    他道:

    “她已经死了,这副皮囊,是靠着怨气撑的。”

    “啊?”

    婴浅一愣。

    这才低头去瞧,却发现原本被捏在掌心的白狐,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而渡衍手中那古朴的梵钟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白狐轮廓。

    不等婴浅看个仔细。

    渡衍收起了梵钟,念了一声佛号,道:

    “超度九九八十一天,方可下黄泉,入轮回,走人间道。施主的亲眷已平安无事,只是被妖物上身,需多接暖阳,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无虞。”

    他这一说。

    婴浅才想起这间房里,还有个烟云的存在。

    但只一个转身去瞧的功夫。

    再回过头。

    却是没了渡衍的影子。

    这和尚,怎么神出鬼没的?

    婴浅愣了愣。

    却也没工夫多想。

    她拍了拍烟云楚楚动人的脸,轻声道:

    “快起来,风紧扯呼了!”

    荷悦斋的装修极为雅致。

    可这小房间当中,此时却是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饭菜洒落一地。

    还有不少飞溅的血污。

    乍一看

    仿是刚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案件似的。

    这要是被发现。

    得赔多少的钱啊?

    渡衍难不成,是知道要赔钱,所以先跑了?

    没想到这小和尚,还挺机灵的。

    婴浅一边在心里腹诽。

    一边架起了烟云。

    她还在昏迷着,小脸上一片苍白的羸弱,瞧着越发的动人。

    这真是一张极可怜可爱的脸。

    要不是方才见过她全身长白毛的模样。

    婴浅都要心折了。

    “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啊。”

    她叹息一声,顺手摸下了烟云的镯子,丢给了门外的店小二。

    “我姐姐心情不好,喝了些酒,我先扶她回去休息,师傅还在用膳,你等下再进去收拾。”

    “是。”

    店小二低着头,接了镯子,本想瞧一眼烟云,可一瞥到婴浅的脸,顿时打了个寒颤。

    心里嘀咕着,可幸好是没在晚上,瞧见她。

    这不然。

    比遇见鬼了,还要骇人。

    店小二光顾念叨婴浅的长相,浑然没想起,她压根没点酒的事。

    婴浅连拖带拽的。

    带着烟云回了怡红楼。

    花娘一瞧见她,顿时横了眼睛,张嘴就想要骂。

    “婴浅你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回”

    她还没骂完。

    瞧见昏睡不醒的烟云,一张脸都绿了。

    “烟云?烟云这是怎么了?!婴浅,是不是你?是不是害了烟云!”

    花娘对着婴浅凶神恶煞,可换成是楼里的招牌烟云,就立刻换了一副脸色。

    她又惊又慌。

    生怕烟云出了什么岔子,不能为她继续赚钱。

    “她没什么事。”

    婴浅将烟云扔到一边,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嘀咕道:

    “就是长了一身的白毛,脊骨断掉,脚被塞进了嘴巴里,真的没什么的。”

    幸好花娘满心都注意着烟云。

    没听到她这一番话。

    不然,估计要以为婴浅发疯,开始说起些胡话。

    花娘找来了大夫。

    为烟云仔细检查了一番。

    不过她身上的毛病,却不是寻常的大夫,能够查探出来的。

    最后也只是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药。

    婴浅靠在一边,边嗑着瓜子,边看着花娘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花娘听到动静,转头狠狠瞪了婴浅一眼,骂道:

    “你这个丧门星,下贱的杂种货,还有脸在这笑?我可告诉你,烟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婴浅吐了口瓜子皮,疑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得她,我还救了她的命呢!”

    “你少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算个什么东西?”花娘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烟云,又喘了口粗气,再次骂道:

    “满脑袋歪心邪意的贱种,我可警告你,你这张丑八怪的脸,能留在这,就是因为烟云!她要是出了点毛病,不能给我赚钱了,你们两个,就都给我滚出去!”

    婴浅扬起眉,一脸疑惑地问:

    “你这里是青楼,不是金窝,要不是这里的姑娘,没了其他的地方去,谁愿意待在你这儿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她们留在这里,是因为你这多好吧?”

    她嘴皮子太利索。

    说起话来是又凶又毒。

    饶是花娘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气的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打哆嗦。

    “好你个婴浅!”花娘抬起手,指着婴浅的鼻子,怒道:“吃了我这么多年的饭,吃出你这么个没心没肝的玩意儿,我”

    花娘还没骂完。

    守在床榻前的侍女忽然惊呼一声。

    “烟云醒了!”

    “哎呦我的姑娘唉!”

    花娘立刻变了脸。

    转了身,口中发出一声长嚎。

    烟云才敢睁开。

    就被这一嗓子惊得皱起眉。

    “花娘?”

    她抚着额头,白皙的面上显出一副弱柳扶风之态,越发楚楚动人。

    “在这呢!”

    花娘立刻应了声。

    一把推开了床边的侍女,亲热的握了烟云的手,道:

    “怎了怎了?可还有哪不舒服的?”

    “就是有些头疼。”

    烟云低咳一声。

    也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

    “婴浅呢?”

    “她在那呢。”

    花娘努了努嘴,忍不住压低嗓子,道:

    “烟云,我可得同你说说,你对婴浅尽心尽力,可她对你,是没良心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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