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太过诡异，一时间乌斯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在学院时了解过一些超古代历史，看过各式各样带有宗教色彩的绘画，甚至连专门研究恶魔学的书籍都被弗瑞德姆当局修复并存放在电子书籍库中。
但他很难想象这种类似恶魔的东西真实存在于现实里。
“嗯，确实是这样的。”黑泽点点头，“灰衣这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已经联系了超古代研究学者准备找出这个东西的来源。”
“你应该奇怪为什么我说他们强行介入这件事。”黑泽接着说道：“按照规矩，进入弗瑞德姆之后一切事物秩序机构说了算，这次不知道灰衣抽了什么疯，私自改变路线才导致意外发生。”
乌斯默默推回信息板，他刚才发现同样的一份资料已经被发送到自己的通讯设备中。
“秩序机构的权力，比灰衣还大？”乌斯好奇道，老实说他一直没把自己的机构当回事。
“之前还好说，不过灰衣几个月前出了那件事之后···”黑泽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个话题，及时收住了，转口说道：“他们也就欺负欺负红街的红街和贫瘠地区的安全署了，再往前一步还是得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规矩。”
“内鬼？”乌斯根据黑泽的几句话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不愧是优秀毕业生。”黑泽脸上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
乌斯揉了揉眉心，这几年懒散惯了，突然接收了这么多信息即使是他也感觉到一点倦意。
“私自改变路线，黑泽老大你说的关于几个月前的事，灰衣权力被削弱，这几点总结下来只能是灰衣中有内鬼了。”乌斯道，“不过都是我瞎猜的，真的是这样？”
“只能说这次的运输人员中有内鬼，关于那件事，或许这次的事件解决你就会知道了。”黑泽道。
“需要我做什么？”乌斯直截了当问道。
显然，黑泽突然想自己公开身份，有着什么原因，到现在看来，除了解决这件事，黑泽或则说是秩序机构总部应该还有其他的事。
比如黑泽真是一时失误将几个月前的发生过什么事透露出来的吗？乌斯起码不这么认为。
黑泽坐回椅子上：“你有两个选择，你大可以把箱子送到灰衣那里去，你的任务交差了，假装不知道这一切，继续在红街呆着当你的闲散探长。”
“那第二个呢？”乌斯问。
“第二个选择，我先要问问你，你想去外面吗？”
外面？鼠尾巷外？红街外？弗瑞德姆外？
“外面？”
“是的，你有想过吗。”
所有人都想离开红街去外面，但大多数的，都是被其他地方抛弃，放逐，或是外面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无路可投才会来到红街。
红街能来去自由的也只有那些走私商，或则像灰衣这种弗瑞德姆高层。
乌斯曾经离开过，但他回来了。
秩序机构的职位安排是根据双方意向分配的，乌斯当时选择的就是回到红街。
好像红街之外，除了在学院呆过几年，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我···有想过。”乌斯缓缓道。
黑泽掏出一份纸质文件。
乌斯意识到了是什么事情。
纸，易销毁。
“这是一份保密文件，看过他，你将会成为和我同级别的秩序机构成员，但却能动用更高的权限。”
“同时你也不再是秩序机构的人员，你的行为与秩序机构无关，秩序机构不再为你的行为负责。”
黑泽顿了顿：“只会暗中协助，但不是由我们，你需要考虑清楚。”
“你愿意加入无内鬼计划吗？”
乌斯没有犹豫，快速翻阅那份文件。
最后点头：“好。”
黑泽快速操作几下，向某个地方传达了些信息。
“你的安全署id被清除了，你离开的原因是没有完成这次任务，会有其他人把箱子送回去。”黑泽道“十分钟，将东西记在脑子里，之后我会销毁它，记住，这些事情只在你脑子里，不可以在任何电子设备上记录。”
“直到你死。”
“直到我死。”
乌斯点了点头，用最快的速度记下了这十几页的文件。
之后，黑泽点燃文件扔进了铁质垃圾箱。
“那么，前秩序机构，红街安全署安全顾问兼探长乌斯，你可以走了。”
乌斯起身刚要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了停。
“还有事？”黑泽问。
“总要找个理由名正言顺把我开了吧。”乌斯重新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来平复当前情绪。
“当然需要，理由就是放跑这次事件的嫌疑人老诺克。”
“听起来名正言顺的。”乌斯推开门，然后又不动了。
黑泽皱了皱眉，这小子反悔了？
“不是可和你说了要考虑清楚？现在再给你次机会，门关上之后你可没机会反悔了。”
乌斯挠挠头：“这机械骨骼不用回收吧？”
“当然，本来这件事也没多少人知道。”
乌斯哦了一声，门缓缓关上。
黑泽在门合上这几秒关闭了全息投影系统，掏出通讯设备想要联络某个人。
啪。
乌斯把门拦住，脑袋又伸了回来。
“你还有什么事？”黑泽被气乐了。
乌斯挠了挠头：“就是工资这个事···你看正好差几天薪水，我这是不是···”
黑泽无可奈何气笑道：“会给你的，快滚。”
“好嘞老大！”
黑泽等了几秒，确定这小子不会再搞出别的幺蛾子，重新拿起通讯设备。
“是我，他同意了。”
“你我都看中的人，自然没什么问题，他接受也是意料之中。”
苍老的声音在黑泽耳边响起。
“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关于他还是不要插手太多，静观其变就好。”
干脆利落切断通讯，黑泽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总部是怎么想的，难道乌斯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乌斯去了趟老诺克的房间，打开箱子仔细查看了那块怀表。
他已经将黑泽的信息消化，在脑中交织。
当下的他完全可以自由行动，没有了安全署的拘束。
根据他的判断，无内鬼计划并不是专门为这次事件准备的，难道弗瑞德姆高层中出了问题。
阴影中的羊首人，灰衣的内鬼。
先解决这件事才能了解到更多信息。
现在已经很晚了，安全署的人明天上午才能将箱子送到灰衣手里。
他仔细打量了破旧怀表的样式，没有检测仪器是不会发现上面的魔法痕迹的，在普通人看来这确实是快破烂到发锈的怀表。
之后他走回到鼠尾巷街道上，仰头望向那悬挂在天空一年四季都圆润如盘的月亮。
“外面的世界吗···”乌斯喃喃道，“这次终于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