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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夏花23
    而此时,正在船尾的赤司征十郎和花鸟院夏花,目前也面临着始料未及的大麻烦。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骚乱彻底打乱了二人的计划,夏花显然没办法在这样的场合里跳入水中,船尾的爆-炸吸引了游轮周围所有的警卫船,想必她一旦跳下水,就会被当作嫌犯追踪。

    而且炸-弹在他们到达此处的这一瞬间爆炸,余波却竟然没有伤到他们一丝一毫……是幸运的巧合,还是什么人的有意为之呢?

    心存疑虑的赤司看了一眼不远处燃烧着的船舱,火焰汹涌的热意扑面而来,把人的脸都要蒸红,四周的人尖叫逃窜,警员们急匆匆赶来,逃生船被一艘艘放下,骚乱的人群里,在原地久立不动,未免太过显眼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夏花身上的衣服,当机立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劈头罩到了小姑娘的头上。

    她头上的一次性染发膏本就不是什么持久的好货,和西装内里这样一抹一擦,立刻就把白西装的内衬染上脏兮兮的暗色。

    夏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立刻抬手就想把西装拽下来,伸出的手却被赤司猛地握住。

    没了外套,如今身上只有一件衬衫和薄马甲的少年好像感觉不到秋日海风的冷意,手掌很热,他垂眸对上夏花含着疑惑的棕色眼睛:“就让它被弄脏吧,不要管,就这样让它盖住你的脸,然后跟着我走。”

    有人说,人总会在危急时刻露出他最为真实的表里。

    赤司征十郎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但说出的话确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当然,夏花向来是信任的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姑娘,更何况在她面前的是她从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旧友,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于是,小姑娘伸出没有被赤司抓住的那只手摁上了自己头上的西装外套,确保它不会掉落,随后再朝他点了点头。

    此时,他们的不远处,燃烧船舱的火焰极盛,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热意几乎要把海面沸腾,游轮缓缓下沉,就像是旧日泰坦尼克号沉没的重现。

    一派末日景象。

    赤司征十郎毫不为这景象所吓,他看了一眼火焰,火光把他的赤眸映出宝石般夺目的绚烂光彩,下一刻,他转身,拉着小姑娘走向已经被人群堵满了的船边缘。

    这样的游轮,这样的防护,是绝对不会出现救生艇不够的情况的,因而他们只是站在人群的边缘,和惊慌失措,拼尽全力往前挤的人格格不入。

    游轮上的风带着焦味和硝烟味,海风是冷的,火焰是热的,把人的前后弄得冰火两重天,但这比起恐惧来说,微不足道。

    谁都知道怪盗基德终究只是个有操守的大盗,出现的时候有排场是不假,但从不会做这种危及普通人性命的事情,也从来不会用炸-弹,想也知道,现在的骚乱并非出自他手。

    那么是谁能在这层层严防死守的游轮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呢?

    如果是在东京,那么这群有钱的大人物也许还会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现在他们在横滨。

    黑手党的名声在外,谁能不第一时间想到帮派之斗?虽然港口黑手党理应独揽横滨的地下领域,但保不齐又出现什么不为人知的新兴帮派想借今日一举成名。

    死亡在前,人总是会瞎想。

    人群悉悉索索毫不加掩饰的议论在风声里传进了亦混在人群中的二人耳中,夏花一开始本不害怕,却越听越觉得危险,她是不怕危险,但耳边一直不断地出现‘港口黑手党’‘港黑干部’这样的词语,即便不紧张,也不得不紧张了。

    然而小姑娘在这方面却不直白,她只是悄悄地抬眸,头上罩着的西装外套边缘有点挡住她的视线,于是她伸手动了动,将西装外套微微往下挪了一点。

    她没想到,这嘈杂人群中微小的动作竟也能被身边的人注意到。

    赤发的少年偏过头,他的神色很淡然,也很柔和,一点不为外界的变化而变化,他朝夏花微微探身,小声询问:“怎么了?”

    本就在纠结的小姑娘抿了抿唇,犹豫了两下,开口了:“征十郎,你害怕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种问题了。

    第一次是问他害不害怕惹上港黑等一系列势力。

    这一次是问他害不害怕面对面前的危险。

    人们总是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坏事没有合理的估测,把自己看得太高,把困难看得太轻,于是在危险来临之时难免临阵退缩。

    若是常人,也许第一次问的时候会信誓旦旦,但当身临这命悬一线,甚至不知道为何而起的危险之时,恐怕就会心生退意。

    但赤司征十郎决不是这样的人。

    他只是直起身,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火焰,火焰顺着甲板蔓延着向此处,即便还隔着一段距离,这里的人却已经吓得不轻,有警员在拿着应急灭火器与其搏斗,但看来只是杯水车薪。

    夏花也想顺着他的视线转身,却被他拍住了后背:“不要回头,也不要说话。”

    下一刻,涌动着红光的男人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发出的响声之大仿佛要把这艘已经岌岌可危的巨轮击沉。

    然而不是。

    红光顺着他的脚蔓上甲板,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力硬生生将快要沉入海面的轮船向上拔了一节。

    望着面前这个以一己之力就扭转于常人而言几乎无可转圜的灾难的男人,赤司征十郎还是面不改色,他赤色的眼瞳里跃动着火光,但他却很冷静:“看来他的确就是那个港黑干部。”

    也许是防止小姑娘因为好奇出声,他又多说了一句来解释:“我之前看见花鸟院季明和花鸟院春雨和他交谈。”

    他的语气平淡,这种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语气,即便被面前的港黑干部听见,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在轮船的沉没速度被暂停的此时,人群已经抓紧时间一个接一个上了救生艇,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两的此时,异变突生。

    在不祥的预感漫上赤司心头的那一刻,一直背对着火焰和港黑干部的夏花突然向后两步,把身边的赤司拽到了她的身前。

    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走动的赤司垂眸,对上夏花棕色的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光的眼睛。

    没了手的固定,她头上的西装外套随着她抬头的动作缓缓下滑。

    下一刻,船上又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带出的冲击波几乎要把人吹的一个仰倒,碎片飞溅,烟雾弥漫,西装外套被猛地吹起,赤司伸手拽住将要被吹飞的外套,甲板的碎片刺向他的手背,却被一股力打偏。

    赤司一怔,随即反手又把西装外套重新罩回伙伴的头顶。

    而在此时,躲开爆炸的中原中也也落到了赤司征十郎的身边。

    他原来站的地方已经是漆黑一片的焦炭了。

    按道理,敌人不可能连他在哪里落脚都一清二楚。

    港黑干部烦躁地啧了一声。

    再一次遭受重击的巨轮猛地下沉了一大截,还未来得及上船的人发出一声惊叫。

    这声惊叫让中原中也偏过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眼看着视线避无可避地要扫过夏花,赤司叹了口气,伸手隔着西装外套,直接把小姑娘摁进他的怀里。

    衣着单薄的贵公子望着陌生的,不知底细的男人,露出了警惕的目光,然而扣着怀中人的手却在颤抖,暴露他惊慌的内心。

    这种惊慌,中原中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事实上,他分外熟悉。

    他叹了口气,抬手扶了扶帽子,让帽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他压低声音,小声安慰道:“我不会对你们出手,快上船吧。”

    赤司征十郎感觉怀里的夏花猛地一颤,他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朝面前的港黑干部一颔首,拉着夏花就要走。

    而此时,突然一声枪响。

    中原中也的红光立刻蔓延上全身,甚至有余裕地顺带包裹上了赤司征十郎的半身,但子弹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击中他们里的任何一个。

    而是在半空中就被一劈两半。

    拿着长刀的西装男子在空中一个旋身,稳稳落地。

    是花鸟院春雨。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视线扫过他的全身上下,好奇心让他开了口:“你见到怪盗基德了吗?”

    一般情况下,傀儡一样的花鸟院春雨本是不会回答的他的问题的,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中原中也又问了:“那匕-首呢?”

    花鸟院春雨歪了歪头,这个动作他做得和他的妹妹如出一辙。

    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他举了举自己手上的长刀。

    这是一把很陌生的刀,中原中也记得花鸟院春雨的武器不是这个。

    但这把刀却有点眼熟。

    他定睛一看,发现这把刀的刀身居然出现了裂痕。

    ……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把刀为什么眼熟了……

    这是展厅墙壁上挂着的展示品。

    他抬眸,看向了花鸟院春雨。

    他心中,兀得升出了一种荒诞感。

    “你的袖刀呢?”他问。

    但他此时,已知道了答案。

    *

    成功盗得人鱼匕-首的怪盗基德,AKA‘花鸟院春雨’狂奔在燃烧着的游轮长廊上。

    他暗自感叹港黑干部的好骗,一边又在想是谁伪造了他的预告函,又是谁船上放炸-弹‘阴差阳错’或是有意为之地助了他一臂之力,一边转过一个弯,打算在无人的船舷用滑翔翼离开时,却突然一个急停。

    在这条燃烧的走廊上,有一个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匕-首上的宝石显然并非你所求。”

    “那么,能否将这把匕-首,借我一用呢?”

    燃烧的走廊中,有人在火焰里,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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