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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的眼神像刀子似的飞向夏青云,搅得她胆颤心惊,草草吃了几口就道告退。

    夏青云回到房间仍想不通公主为什么要用那种吃人的目光看她,明明之前还有问有答的,怎么聊到磨镜她的反应就如此强烈?难道....

    幡然醒悟,道理浅显,是人都有排斥的东西,就像男人见到断袖都会避而远之,但也有少部分觉得没什么,持中立态度。公主就是这类人,可她不一定赞同磨镜,因为自己本身是女人,容易将其代入,自然有点.膈应。

    这样一想,夏青云懊恼地捶了下额头,真不该在吃饭的时候问公主这个问题。

    “其实不然。”羽儿冷不丁地道。

    夏青云:“嗯?”

    羽儿并不赞同她对公主的主观臆测,直言道:“公主只是单纯的讨厌小姐罢了,不想跟您说话。”

    夏青云:“.....”

    “反倒小姐总是偷看公主,没话找话,惹得她心烦。”羽儿目不斜视,神情严肃。

    夏青云被长者般严厉的语气弄得凝噎,她又懒得解释其中天方夜谭的缘由,唉声叹气道:“你说的对,我下次不招惹公主了。”

    “小姐。”羽儿嘴唇翕动,喉咙开始发紧,视线慢慢落在夏青云脸上,眼中情绪不明,道:“小姐对磨镜之好又怎么看呢?”

    “我啊....”夏青云的瞳仁里浮现公主美艳动人的脸,下意识的幻想自己将来和这么美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心尖很重的颤了一下,浅笑道:“很好啊,两个女子互相扶持,相伴到老,这样的感情多美啊。”

    羽儿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唇,喜形不露于色,道:“小姐,让我伺候您一辈子吧。”

    夏青云道:“这怎么行呢,因为我的事情本来就耽误你挺久了,娘亲也说,等我和公主和离了,就为你寻个好夫家。”

    “夫家哪有小姐好。”羽儿握着她的手,道:“小姐待我这么好,我可不想走。”

    “成了老姑娘可别怪我哦。”夏青云的手被羽儿紧紧握住,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她道:“我今日领了俸禄,明天回家交给娘亲一半,然后我们到飘香居吃好吃的去。”

    “飘香居?”羽儿咽了咽口水,眉飞色舞道:“我听说它又出新菜式了,不知道是什么。”

    夏青云道:“明天是开售的日子,所以我们得早些去,去晚了可就没了。”

    ......

    天色渐暗,书房内,案上垒着各类经史子集,名人法帖,魏芝取出一本古籍边看边摘抄,一般人看书,眼睛通常只会过一遍,当时是能记得些内容,等日子久了,全忘的一干二净。

    魏芝最喜欢用摘抄的方式加深印象,这样的习惯坚持了数年,她是几位公主中最好学,也是最有远见卓识的一个。

    魏景宣常常感叹魏芝如若是个男子,他便一定悉心栽培,只可惜皇后生下她后,母体受损,再也不能怀有子嗣。

    魏景宣在有了魏芝后,才勉强答应太后收了几位嫔妃,膝下虽有几位皇子,可他一个都不满意,直到如今,储君之位仍是空缺。

    冬凌在一旁研墨,歪头看纸上清丽秀雅的字迹,道:“殿下,您要真是个男子就好了。”

    魏芝奋笔疾书,未抬头,道:“我若是,你要嫁给我啊。”

    冬凌咯咯笑:“那就请殿下收了奴婢吧!”

    “我可不敢要你。”魏芝放下笔,揉着手腕,道:“今日夏青云话倒挺多。”

    冬凌停下手里的活,绕到魏芝后面为她揉肩,道:“殿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看不像。”魏芝微微后仰,舒服的眯起眼睛,道:“他能从何得知?我看他就是想找存在感,引起我的注意没话找话罢了。”

    冬凌道:“也是,不过以后还是要防着他点儿。”

    “嗯,你看着办吧。”

    “殿下,月尾了,可要看看飘香居的账簿?”

    魏芝道:“闲来无事,看看也好,你去拿吧。”

    飘香居是她用假身份开的酒楼,全权交给冬凌打理,自己只管隔几个月看一次账簿。

    冬凌捧着账簿随便翻了两下,道:“殿下,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魏芝接过,翻到最后一页,只扫了一眼,就道:“这个月的利润要比前几个月少了整整一百两。”

    她合上账簿,道:“冬凌,你怎么管理的?”

    “一、一百两?”冬凌慌里慌张地看了眼总额,那数字高得惊人,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她不记得前几月的利润,根本不知道少没少。

    “飘香居开了快两年,我只看过几次账簿,每次只看总利润,而且中间间隔较长,当真以为我记不住几个简单的数字?”

    冬凌忙跪地认错:“是奴婢一时大意错信了手脚不干净的人,求殿下降罪!”

    魏芝沉吟片刻,道:“你脾气和善,待谁都是笑嘻嘻,毫无威信可言,他们自然不怕你,也罢,飘香居我许久没去了,明天随你去一趟。”

    冬凌自惭形愧:“谢殿下教诲,奴婢记住了。”

    “起来吧。”魏芝道:“我累了,备水吧。”

    “是。”冬凌问道:“可要召见驸马?”

    魏芝问:“有几日了?”

    “有七日了。”

    魏芝本想说才七天而已,冬凌却道:“您要是再不召见驸马,张录事又该写您冷落驸马了。”

    冬凌提醒的没错,录事每月会向皇后递交各位公主与驸马同房的记录,已经七天没和夏青云同房,是时候要做做样子了。

    “召见吧。”

    冬凌前去通知夏青云今夜要侍寝,她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问:“公主心情可还好?”

    “公主心情一直不错啊。”冬凌看出夏青云在为白天惹怒公主的事担心,便道:“驸马爷没事少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公主就不会生气了。”

    “冬凌姑娘说的对。”

    夏青云这下放心了,先到净室沐浴更衣,再去了公主寝殿。

    她照常请安:“公主万安。”

    “嗯。”魏芝侧卧凤塌,背对着夏青云道:“去睡吧。”

    夏青云直起身,每次来侍寝,第一眼看见的总是她的背影,她习以为常,去睡美人塌了。

    深夜幽静,月光朦胧,洒落一地冷清。

    凤塌上的人却睡不安稳,垂于两侧的手臂颤动不停,不管她如何逼自己从梦魇中脱身,都徒劳无功,任由着身体一点一点坠入无边无际的梦里。

    她喉咙微动,念了声对不起。

    眼眶溢出泪水。魏芝站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周围充斥着悲怆的哭声,压抑凄凉。

    房间里的人纷纷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朝两边散开,床上羸弱消瘦的少女靠在一位妇人胸口,冲她无力的扯出一抹笑。

    魏芝浑浑噩噩地向前去,落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睑,眼泪滴落在锦被上。

    少女抬起毫无血色的手细细抚摸她的脸,声音细弱:“可不可以把你的来生留给我。”

    心脏骤疼,魏芝覆盖她的手掌,泪水终于决堤,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偏偏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魏姐姐,答应我...以后别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手掌从她脸颊垂落,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随着一阵轻咳消耗殆尽。

    魏芝双手攥紧锦被,胸口剧烈起伏,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口里呓语不断。

    “殿下,殿下。”夏青云跪在床边,试图摇醒公主,边摇边道:“殿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殿下你快醒醒!”

    魏芝毫无回应,双眸紧闭,正当夏青云准备放弃由着她去,公主竟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处,而后慢慢停止了呓语,呼吸轻盈,安稳的睡着了。

    夏青云想把手抽回来,刚轻微动了一下,就被魏芝死死摁住,女人玲珑的弧度她感受的真真切切,温软的触感使夏青云的小脸瞬间涨红。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夏青云咬咬唇,起身斜靠在床侧,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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