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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碎片
    红颜终于在网上找到了那则新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没有广告的

    第一眼看见他红颜就觉得格外眼熟。她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这张脸太特别了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的。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看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红颜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寻找着记忆里点滴模糊的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网上看到了那张脸继而看到了那则新闻。

    那张苍白的脸清晰地显示在电脑屏幕上那双写满忧伤和寂寞的眼睛仿佛在向红颜诉说着他内心的惶恐和无助。

    但当红颜看清那则新闻的内容时红颜的双眼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放在键盘上的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从来艳若桃李的双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想要用最快的度去找到蝉夏告诉她这件无法让人置信的事情。可是她的双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得如同棉花一样。她想要拿出手机给蝉夏打个电话可那手机此刻却重若千金从僵硬的指间跌落摔成两截。

    南岸和他站在教学楼顶的平台上那人的目光冰冷却平静而南岸的眼神却炙热而混乱。

    “请你离开蝉夏。”南岸看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出口。

    他就站在平台边沿上风很大吹开他的白色衬衣仿佛是长在他身上的白色翅膀。夜色苍茫他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飞走消失在人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我不会离开她即使离开我也会带她一起走。”

    “你不会让她快乐只会给她带来伤害。”南岸继续说道眼神闪烁。

    那人冷冷看他“不要跟我虚伪你只是不甘心让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那一瞬间南岸的眼里划过一线凶狠的杀机他的手臂轻抬对方看出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就在南岸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他伸展双臂向后倒了下去。十二层的教学楼他仿佛一只白色的大鸟就这样面朝上飞下去。他的表情如此安详双眼平静一直紧紧盯住南岸惊慌失措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南岸仿佛一个世纪。南岸清晰地听到了重物落地的钝声他清楚地看见了路灯下那个白色的身影平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迹缓缓蔓延开来一点一点一直淹没到南岸的脚下。

    “姐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姐姐我答应过你我会实现我的诺言我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话音一直徘徊在蝉夏的脑海里一时是孩子稚嫩的童声一时是低沉的男音。

    蝉夏微笑着“我答应过你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清秀的脸上全然都是安详和快乐她像虚空伸出手掌心朝下慢慢握起仿佛握住了另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永远都不愿再放开。

    “姐姐给你讲故事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姐姐还要陪你玩游戏……”蝉夏双眼看着虚空尽是怜爱她柔声说着。

    红颜气喘吁吁地跑到蝉夏的跟前蝉夏却目不斜视地直接和她擦肩而过慢慢地保持着牵手的姿势向夜幕深处走去。

    红颜愣住追上去用力拍蝉夏的肩膀“蝉夏有件事情我我……”

    蝉夏却仿佛根本没听到没感觉到。她的两眼茫然空洞红颜突然明白眼前的蝉夏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蝉夏了。

    蝉夏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和那个人一起再也回不来了。

    对面这个男子模糊了五官却有着无比熟悉的味道。

    蝉夏迟疑地缓缓地将手掌平贴在他的胸口。蝉夏感觉到他平静的目光笼罩着她但她一直没有抬头看他的脸。他穿着白色的棉质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没扣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他的胸口如此平坦隔着薄薄的衬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肌肤如玉般的光滑。他的身体是冰凉的仿佛要将蝉夏一并冰封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忧伤的却势不可挡的潮水一点一点将蝉夏完全淹没一点一点让蝉夏窒息。

    蝉夏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带动整张上下床都剧烈地摇动起来。

    天刚蒙蒙亮时间还早下面传来红颜半梦半醒间出的懵懂声音蝉夏你怎么啦?正是黎明酣睡时刻红颜迷糊地嘟囔了几句又沉睡了过去。

    那个梦那个场景如此清晰地留在脑海里却又如同隔着灰色的雾一切都是朦胧的可那份怦然心动的喜悦那衬衣之下肌肤的触感那种身体的温暖那有力的心跳还有那种莫名的绝望的忧伤真实地深刻地徘徊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蝉夏自小多梦那些梦快乐也好悲伤也罢从来都不曾在醒后能够记住。这还是第一次。

    初夏的晨还有点微微的薄凉蝉夏忡怔片刻后拉起毛毯盖住自己单薄的身体重新躺下。只是辗转着反复那个梦境再也无法入眠。

    索性披衣起床在电脑跟前坐下大头狗的头像一直在电脑右下角闪烁。不知为何大头狗的样子明明很好笑可是每每看到却总感觉到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无尽无辜的忧伤。于是蝉夏常常想像着网络那一头的他是不是也有着那样一双让人看上去心疼的眼睛。

    他说他叫童年。他说这是他的真名于是蝉夏相信了。

    他们相识在蝉夏的博客上。蝉夏的博客叫做蝉夏温暖的家。空闲的时候蝉夏写下细碎的生活片段和点滴的感触。文字多是自己内心的独白因为不喜与人倾诉于是开辟了这样一块自留地自娱。没想到时间长了却也吸引了不少人日日前来观看或留下个脚印或留下一段感慨。

    那日她看到了童年的留言他说姐姐为什么你的文字处处是温暖和阳光可是我看过之后却感觉到你是那样悲伤不可言述的悲伤。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阴影在你的内心最深处不允许任何人触及。

    蝉夏震惊地坐在电脑面前对着这条留言很久。一直以来所有来小窝的人都是寻求慰籍和温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留言蝉夏不能不对这个童年产生了兴趣给他留了自己的qq号码。

    蝉夏查看了童年的资料他比蝉夏小两岁一直叫蝉夏姐姐。他说这个称呼让他感觉温暖在他小的时候曾经有个姐姐给过他最温暖的一段时光。他说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不知为何从蝉夏的字里行间他感觉蝉夏很像小时候那个姐姐。于是蝉夏就任由他叫下去。

    每次童年都会在深夜上线蝉夏会等他和他说话。他会长时间地在网上跟蝉夏聊天他细细碎碎地告诉了蝉夏很多事情关于他的事情。蝉夏渐渐让童年产生了依赖虽然蝉夏并不希望这样她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每当童年那个大头狗头像闪烁起来的时候她都不忍心就这样扔下他不理睬。

    因为从童年的倾诉中她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弱势生活得更底层的孩子这让蝉夏感觉到一些无法言诉的安慰。

    阳光透过玻璃照到了蝉夏的桌前宿舍的闹钟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女孩子们又要开始她们喧闹的一天了。蝉夏的手机也在一片嘈杂声中滴滴地响起蝉夏笃定了是南岸微笑着翻看短信南岸说下来吧我们一起吃早餐。

    蝉夏穿黄色的运动衫下楼去南岸正倚在宿舍楼门口的槐树下等她。初夏清晨的阳光还很温和透过薄薄的雾透过大树细碎的叶斑斑点点洒下来照在少年的白衬衣上。

    南岸是蝉夏见过最温和的男孩有着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厚的唇。还有着健康的浅棕色皮肤喜欢穿白色的棉布衬衣常年都带着阳光般和煦的微笑。

    白色的棉布衬衣。蝉夏心头微微一震她已经走到了南岸跟前眼睛平视视线正好落在南岸的胸前第二粒钮扣上。那里是整齐扣好的看不到他的锁骨而且梦中人的瘦弱也是与南岸截然不同的。天蝉夏你在想什么呢!蝉夏使劲甩甩脑袋笑着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南岸微笑的眼睛“今天度还真是快。”

    和南岸是在学校的文学社相识的南岸是社长也是比蝉夏高一届的学长。他的大名蝉夏自是早有耳闻蝉夏也从很多杂志报纸上见过南岸的文字不能不说佩服。

    蝉夏也是喜欢写字的。南岸的文字大气激昂蝉夏的文字则是纤巧感性。南岸一直记得初见蝉夏的样子阳光明媚的初冬穿着米色短棉袄的女生微微苍白的一张小脸安静地跟在明艳喧闹的红颜身后。因为微笑而弯起的眼睛勾起的唇小巧皱起的鼻。眉目之间清淡疏离。正是南岸喜欢的那种清冷。

    蝉夏进了文学社没多久就得到了南岸的另眼相看因为有着对文字共同的爱好让他们成了校园中一对关系亲密的朋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而他们自己明明知道对彼此又有着清晰的感情却偏偏又都不肯主动踏出那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

    在蝉夏的心底其实还有着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阻止着她向南岸内心地贴近。她不爱他虽然她确定他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但她始终无法从内心让自己爱上他。与他的交往淡若白水虽然有着亲人般的熟悉但仍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无法彻底燃烧起来。

    上课的时候蝉夏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她喜欢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有微风偶尔透过窗户轻拂让人感觉惬意。

    红颜冷不丁地伸头过来喂你从早上到现在都魂不守舍的干嘛呢!

    蝉夏微微一惊没什么呀。再看自己的笔记本上寥寥数笔勾出的竟是一个单薄男子的形象只画出了尖尖的下巴略长的尾衣领有些皱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还是那个梦中之人。蝉夏叹口气只怕有一魂一魄已经被这人给勾走了。

    在所有人眼中蝉夏是有些高不可攀的。清冷的外表疏离的态度对任何人都不即不离总让人感觉有距离。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所有人眼里蝉夏仿佛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更容易勾起他人的好奇心。一直以来追逐蝉夏的男孩不在少数。

    红颜是蝉夏在这个校园里唯一的女性朋友。自进入校园的第一天开始便注定了她们的亲密关系。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但有着同样的青春靓丽成了校园里一道抢眼的风景。

    蝉夏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上乘的红颜断定蝉夏来自优越的家庭虽然蝉夏从未正面提及过。每个周末都会有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车到学校门口接蝉夏蝉夏说那车是她父亲的接她周末回家。

    偶尔蝉夏会提起她的父亲每次她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态度总是异乎寻常的亲密。但她从未曾说到她的母亲红颜猜测蝉夏的家庭是单亲的。

    事实上红颜只是猜对了一部分。蝉夏的确是来自优越的家庭每个周末来接她的是她的父亲但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养父。

    蝉夏是孤儿。在她九岁的那年被养父母带回家。

    养父是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因为蝉夏的聪明乖巧养父非常喜欢她可是养母却不喜欢。说不上具体原因或者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敏感。领养蝉夏是养父的坚持在这个家里养父有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当然养母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稳坐这个让众人羡慕的阔太太位置二十多年。

    养父的工作非常繁忙而每当养母与蝉夏独处的时候蝉夏总会感觉到她那双锐利阴森的眼睛会一直跟随这她给她一种无形的却又沉重的压力让她窒息。养母从来不会打骂蝉夏但她尖酸隐晦的语言她阴沉敌意的表情她审视狐疑的眼神比打骂更让人压抑。

    从进入那个豪华却冰冷的家起蝉夏便将自己所有的精力专注在学习上和讨好养父上。她知道对于养母无论她花多少心思做多少事情都无济于事不如将那份心放在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上。从进入学校开始蝉夏的学习一直都是全班、全年级乃至全校最好的。她虽然对人淡漠但因为优异的成绩和听话让老师喜欢因为不多事生事而且出手大方让同学也喜欢。那些数目不菲的零花钱都是养父所给的。

    从小的颠沛流离和心酸在蝉夏心底留下了最深刻的阴影。她永远记得在她还那么那么年幼的时候每天母亲看着她满脸凄凉的泪水。她永远记得母亲郁郁而终时最后绝望的眼神。她永远记得在孤儿院里那些段寒冷、饥饿和争夺的日子。这一切的一切促使小小年纪的她便懂得如何运用心计脱离社会底层的贫寒生活得到她所想要。

    她知道养父与她并无半点实质的关系但因为这个男人她得到了小的时候连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所以她用尽自己尚还稚嫩的思维用尽自身的乖巧听话和善解人意来讨好养父。她的心机并没有白费养父视她同己出疼爱倍加。养母却不同养父对她越好养母的眼神和语言就会越刻薄。而她除了养父在家的时候能够在养父面前撒撒娇笑一笑养父一旦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显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忧郁和沉默。

    养父当然看出她的心思。十八岁那年她考取外地的大学养父在当地她买了一套公寓房蝉夏正式搬出了那个名义上的家。

    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自她搬出去后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她的骚扰。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像个普通民妇一般哭闹撒泼但她让蝉夏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监视她的诅咒。原来以为搬出来就可以摆脱但原来不可以。

    但不知为何一年前她安静了下来。更让人震惊的是三个月前她突然死于酒后驾驶。

    按道理说这个消息对于蝉夏应该是好的但不知为何蝉夏在长长松口气之后却有种莫名的恐慌。

    她有种直觉这场车祸并不简单。

    遇到南岸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蝉夏这样拼命地学习只是为了要通过这样的途径改变她的生活。虽然她已经一步一步做到了她所想要可是她真正最想要的是从这样的环境里面摆脱出来过上能够行走在阳光之下毫无阴影的正常人的生活。她知道这种生活是养父无法给她的。虽然养父对她的好常常会让她无所适从但自小在孤儿院里还有被养母刺耳的言谈所教导这世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也没有人会真的不求回报对你好所有的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虽然她至今都不知道养父的好会让她付出怎样的回报但她亏欠养父那么多她一直很害怕害怕万一养父对她提出让她无法接受的要求她该怎么办?

    所以她需要的是彻底地摆脱。南岸的出现更加坚定了蝉夏的这种想法。

    南岸少年持重才气十足日后必会前途无量的。更何况从南岸的穿着来看他必然也有着不俗的家境。

    校园里仰慕南岸的女生不少但只有蝉夏与他走得最近。蝉夏有着属于她的敏锐她知道南岸对她的想法他们之间有着一种难得的默契惺惺相惜的懂得彼此的默契。但那层窗户纸谁都不会先去捅破。谁先将爱说出口谁就占了下风两个如此沉得住气的人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

    蝉夏相信自己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一定会有着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而那些不堪的往事会永远地被她抛在过去盖上封印成为一个人的秘密。

    但有些过去是抹不去的。

    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蝉夏的梦里常常会出现一个孩子的身影瘦小的单薄的“姐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那惶恐孤单的声音反复地在脑海里响起无法摆脱如影随形。

    猛地惊醒黑暗里其他女孩平稳地呼吸声让她渐渐平静月光自窗户照到床前如霜一片。

    那是蝉夏拒绝承认的一段过往曾经以为已经永远地尘封但存在毕竟是事实不是不提就可以被抹去的。

    1o

    夜幕才降宿舍里只剩蝉夏一个人在看书。窗外有夜来花香弥漫蝉夏非常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奇怪的力量让她放下书朝着窗户走过去。向下看宿舍楼下的大槐树旁站着一个穿白色衬衣的陌生身影。蝉夏的心突然狂热地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宿舍门被一下撞开红颜一脸的兴奋冲过来拉住蝉夏她说“楼下站了个大帅哥一定要找你。”

    蝉夏回头双眼闪亮脸上奇异地红润口里却问“什么人?”

    红颜使劲摇头“不认识不是我们学校的但长得好帅快去快去!”想一想又说“好奇怪我感觉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蝉夏没有听到红颜后面那句话她的双腿突然莫名麻木起来跌跌撞撞地一路下去路灯下槐树旁宿舍门口直直立着的那是谁?

    蝉夏呆立。

    逆光站着的高高瘦瘦的身影蝉夏的视线正好平视他的领口白色的棉布衬衣领微皱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

    蝉夏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只是平视他的胸口缓缓地将手掌平贴在他的左胸口。他的胸膛如此平坦隔着薄薄的衬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肌肤如玉般的光滑。他的身体是冰凉的仿佛要将蝉夏一并冰封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忧伤的却势不可挡的潮水一点一点将蝉夏完全淹没一点一点让蝉夏窒息。

    和梦中一模一样!

    蝉夏长长地叹一口气慢慢抬头看他的脸他的英俊是阴柔的脸削瘦眼细长唇却出奇的殷红。他的个子很高格外单薄灯光在他头顶四射着光芒让他的皮肤看上去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玻璃质地制成脆弱坚冷。他的表情生硬他的视线集中在蝉夏的脸上闪烁着一丝迷离的光。

    他一把拉起蝉夏的手十指寒冷似铁让蝉夏冷不丁地一个哆嗦。这初夏的天气里他竟然比蝉夏还要凉。他走得那么急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跌跌撞撞引来一路好奇又艳羡的目光。这个男子有着现在最流行的中性的美。有着酷到让人心疼的表情和姿势。蝉夏看着他的背影顾不得脚下却莫名地想要哭。

    一直到校外僻静地角落他松开手紧紧将她抱住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姐姐你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他的怀抱是冰冷的彻骨的冰冷。他太瘦了骨头硌得让人疼。蝉夏在他的怀中瞪大了眼睛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是怎么可能站在面前的出现在梦中的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男子他怎么可能就是童年!

    但他是的。蝉夏确定。因为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让蝉夏感觉莫名熟悉的味道。蝉夏的心从未曾有过地剧烈跳动着她的泪滴下来无法克制地滴下来。

    蝉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自从懂事之后她告诉自己眼泪没有任何用途除了向别人昭示自己的软弱。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只能坚强地自己牵引着自己走下去不哭泣。但这一刻她无法忍住汹涌的泪水她突然觉得也许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两个人之间必定会生些什么事情。

    而此时的童年抱得更紧童年说“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命中注定我们相遇你躲不开也逃不了。”

    对于蝉夏她并不知道童年的出现对于她意味着拯救还是毁灭。从看见他的第一眼或者可以说从梦见他的第一夜蝉夏的生活就在越来越远地脱离她为自己设定好的轨道完全没有了方向。

    但无论是什么蝉夏在迷乱的一刻突然下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比意外的决定让这样一个神秘而又华丽的男子来成全一次足以燃烧整个青春的叛逆奔赴。

    他们两个在教学楼的平台整整呆了一夜。

    初夏深夜还是很凉。但不知为何。蝉夏的身上是火热的。她一直紧紧握着童年的手很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童年感觉到一点温暖。在她面前的童年真的还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第一次蝉夏如此狂热想要去好好地呵护一个人一个孩子。

    童年站在平台边沿夜风那么大吹得他白色的衬衣猎猎作响。蝉夏紧紧拉着他很担心他会被风吹落下去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童年微笑着看楼下十二层的高楼这样毫无顾忌地站在边缘看下去。童年说“姐姐你知道从这里跳下去的感觉吗?风吹得睁不开眼仿佛会长出翅膀飞起来那么自由。”

    他的话让蝉夏突然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画面高高的楼一只白色的大鸟飞下去直到地面。仿佛玻璃一般砸碎一地出硬冷的光。

    11

    天亮之前童年送蝉夏回到宿舍楼下。童年深深看蝉夏许久眼神里闪过许多蝉夏看不懂的片段不等蝉夏会意轻轻对她说“我走了。”

    蝉夏点头一直目送着的童年身影消失。

    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大槐树后面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南岸。

    这个时间蝉夏还进不了宿舍大门她在楼外一角坐下来黎明前天空尤其地黑暗虚空里浮现出童年的脸帅气的冷漠的脸。

    有人来到她的跟前叫她“蝉夏。”

    蝉夏慢慢抬头是南岸。南岸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他一字一字地说“蝉夏我们真的在一起好不好?”

    又是一个意外!蝉夏愣住。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人就这样站着良久。南岸长长叹口气一把将蝉夏拉入怀里。他的怀抱宽厚温暖双臂有力。他的身上有着蝉夏熟悉的味道。他们是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蝉夏闭上眼睛这真实的温暖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南岸轻轻说着“蝉夏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不想让你为难。”

    说完南岸放开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一直走到确定蝉夏看不到的地方南岸才颓然松懈下僵硬的身体。刚刚蝉夏抬头的一刹那她红润的脸颊她光的眼睛她迷离的眼神让他心沉下去也让他确定送蝉夏回来的那个男孩此刻在蝉夏的心目中是远远高于他的分量了。

    他知道那个男孩是谁。这更让南岸始料不及。他不喜欢这样。他喜欢的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按照自己安排的轨道前行快也好慢也罢只要不脱离轨道他就是笃定的。

    但现在蝉夏脱离了轨道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轨道而他尚不知前行会生怎样的状况。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允许生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他的提议对于蝉夏的分量。蝉夏会很慎重地选择她并不是个会被一时的感情冲晕头脑的女孩。

    12

    对于蝉夏南岸志在必得。他不能输。

    让蝉夏离开他因为自己不承认的儿子离开他是他报复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那个他是蝉夏的养父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个人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却给了他母亲最悲惨的一生。

    那是个最俗套的故事。母亲遇到父亲在他结婚之后。然后怀孕在男方的反对下坚持生下孩子。他的妻子知道后上门大闹可怜女人无奈之下远走他乡。

    母亲是因为深度抑郁自杀而死。父亲给了他们很多的钱却无法给母亲需要的安慰。他不明白当初的他们已经远走他乡可是那个女人却还要闹上门来往母亲的伤口上又划上致命的一刀。

    而那个给他生命的那个男人自他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跟他见过面。

    从他懂事之日起看见母亲痛不欲生地伤害自己就誓要报复给他们痛苦的人。

    他请人调查关于这一家所有的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知道了关于蝉夏的事情他更恨这个男人宁愿收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承认他和他的母亲。

    他还知道了蝉夏养母的许多秘密。一方面她背着丈夫在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领养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便是今天和蝉夏一起的人童年。另一方面她和她的一些富贵太太朋友们整日流连在各种夜店之中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拍了很多以她为主角的不堪入目的照片然后打电话给那个女人约她见面。

    两人见面气氛自然不会好当他拿出那些照片时女人几乎要疯狂了。他说他知道父亲之所以容忍这个女人是因为岳父的官职和地位可以为他带滚滚财源。但在蝉夏从他们家里搬出来的头一年老岳父因为疾病过世了。这个所谓的妻子对于他自然已经没有了意义。

    阻止那个女人插话他继续说他并不稀罕介入那个家庭他需要钱足够让他生活得很好的钱。然后他报出来数额。

    女人眼睛瞪得很大满是血丝。

    他微笑这些照片一旦到了父亲手里那么他不用操心赡养费分割家产等等一切问题便可以摆脱这个他早已厌倦的女人。他想要的并非是那些钱。他知道女人根本无法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他想要的就是要折磨她。让她尝一下他的母亲所受过的那些心理最深处的折磨。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便看到了这个女人酒后驾驶出事的新闻。

    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不过也可以将这样的结果归为天谴。

    童年为何会和蝉夏在一起他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出事之后他便没有再关注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蝉夏的身上。

    他知道在那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人身边目前只有蝉夏一个亲人。让蝉夏离开他便是对他最强有力的报复。

    他原本以为和蝉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用急。可是如今整件事情却没有他开始设想的那样简单了。

    13

    第二天晚上蝉夏和童年一起去了他的房子。童年一直将那个地方称作房子而不叫家。童年说世界那么大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家。

    房子是在市中心的高尚小区地方虽然不太大但价格绝对不菲。房间里很简单大的卧室大的客厅小的书房整洁的厨房舒适的卫生间。装修极简单洁白的天花洁白的墙面橡木地板黑色的家私。都是硬冷的色调。东西又少让人感觉空旷。房子是坐北朝南的本应阳光充沛但却被厚厚的窗帘挡住。

    蝉夏整个人窝进那张大大的黑色皮沙里。童年去煮咖啡了蝉夏看着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东西虽然简单却都在向她昭示着身份和价格。蝉夏还注意到童年的穿着虽然随意但质地考究做工精良。这世上没有什么吃不空的金山银山保险赔偿金再多也无法支撑他这样奢侈地生活。童年那间小小餐厅的收入与他的挥霍相比起来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那么他究竟是靠什么维持?

    据他自己所说在他幼年父母伤亡带走了他的整个世界。因为那一大笔赔偿金所有的亲戚都争着要抚养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他在各家之间流浪小小年纪没有安定的生活还要受大人的白眼其他小孩的欺负。这样的生活让他仇视周遭的一切。

    好容易到了他十五岁开始独自生活。以为香甜的东西是可以让人感觉到幸福所以他想到去学做糕点。但师傅的粗暴打骂其他学徒对他的敌视孤立却让他的性格更加的扭曲。

    但如今看来蝉夏开始有些怀疑他有什么在隐瞒着她了。

    童年在蝉夏身边坐下握住蝉夏的手。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喜欢紧紧地将蝉夏抓住。蝉夏幽幽地说“我们都需要人来依靠我们需要互相取暖才好。童年是不是?”

    童年问“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一直都生活得很幸福的。父母疼爱朋友众多性格脾气都好没有烦恼。”

    蝉夏仰头看他绝美的侧脸冲口而出的话吞了下去自嘲地笑笑“或许吧太一帆风顺的生活也叫人不满足。”

    童年伸手抱紧蝉夏“蝉夏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眼睛里有恐惧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蝉夏的脸贴在他的锁骨之上冰凉光滑的肌肤他总是能这样轻易地让她心疼。对于一切都还未知的他和他一起是真的能将他也拉到阳光下还是飞蛾扑火无法回头?

    那一夜他们在童年的房子里对坐喝童年亲手煮的咖啡吃童年亲手做的蛋糕。

    童年的眼里满是阴翳“都说吃甜的东西能够让人感觉到幸福所以我学做各种各样的甜品也吃各种各样的甜食。可是为什么吃再多都感觉不到幸福?”

    蝉夏的笑容凝固在了她的唇角她无法回答她何尝没有同样的疑问。她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握住童年的手紧紧地抱住他冰冷的身体让他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微弱的温暖。

    蝉夏的世界第一次这样充满积极的向往在凌晨来临的那一瞬间她告诉自己要好好地为了自己和童年努力地生活下去。幸福地生活下去!

    14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收到南岸的信息蝉夏我在球场等你。

    南岸闲闲地站在球场边看场上的激战。蝉夏无声地站在他的身后南岸没有回头他平静地说“你来了。”

    蝉夏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身边几天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南岸到底还是南岸。他说“蝉夏我的问题你有了答案了吗?”

    蝉夏有些无措在看见南岸的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孩才是真正地带着阳光一样温暖是能够牢牢握在手里的幸福。而童年却是这样飘渺冰冷的遥远的需要她非常非常努力但也不能真正有把握抓住的梦境。她的思维开始混乱了。

    南岸低头看她的表情眼神里有着微微的失望他问“是因为他吗?”

    蝉夏一愣立刻摇头急急地解释着“他只是我一个弟弟网上认识的一个弟弟而已。”

    南岸自然从她不自然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些别的内容南岸微微一笑“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胡乱猜测。”

    蝉夏也释然地笑起来南岸是她见过的最温和的人看来是不会变的她仰头看着南岸的眼睛“南岸相信你会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该如何取舍。

    南岸正色“蝉夏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可是童年不是个简单的人作为朋友我怕你受伤。”

    球场的灯光很亮南岸的眼睛里都是担心蝉夏明白他的好意。她自己不是没有担心过可是既然已经决定脱离正常的轨道奔赴一次不燃烧过怎能是值得的青春?

    但蝉夏更清楚她的人生经不起任何没有把握的赌博和风险南岸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才隐瞒了与童年交往的事实。但是作为女子如何能够控制自己初次狂热的爱情?

    因为想着这些蝉夏忘了问南岸怎么会知道那个男孩叫童年?

    15

    红颜一阵风样地冲进宿舍来趴在蝉夏背上“老实交代这两天晚上跟帅哥去哪儿啦!”

    蝉夏轻轻笑“出去坐了一下聊聊天。”

    红颜看得出来蝉夏不想多与她讲些什么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到床上“蝉夏不是我说你那个男的虽然帅却感觉怪怪的又不知道人家的来历你呀还是跟着南岸比较靠得住。多少女生盯着他呀你还不珍惜!”红颜一脸神秘地凑近蝉夏的耳边“我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我肯定是见过他的但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蝉夏当然知道红颜说的是实话可是童年是件那样华丽让人迷惑却又冰冷脆弱的玻璃器皿已经被她捧在了手上已经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到了她的手上如何能再放得下。

    人往往如此因为害怕平淡所以放弃光明大道。羊肠小路虽然风光无限却崎岖坎坷甚至危险。说到底不过冷暖自知是错是对谁都无法预测。

    蝉夏想了两天却还是无法做出抉择。她知道拖下去并不是办法她要尽早做出决定。于是她想要再见一见童年她要清清楚楚地知道童年的一切如果童年是有前途的。那么他们就有希望。如果童年不是那么她要尽早转身。

    站在童年家门外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没有人应。对面的门却开了邻居伸出头来“小姑娘你找谁呀?”

    蝉夏礼貌地点点头道“阿姨我找这里住的童年。”

    那个中年女人的脸上满是诧异“你找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蝉夏微笑着“我前天晚上还跟他一起来过呀!”

    女人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仿佛了见鬼一样她的整张脸顿时没了血色扭曲起来全是惊恐她迅地用力地关上门就这样把蝉夏关在门外仿佛在逃避一个女鬼一样。蝉夏听到里面尖锐的声音“老公我们要尽快搬家了对面真的在闹鬼呀!”

    蝉夏呆呆看着她冰冷的铁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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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夏茫然地慢慢走回校园一路上她怎么也想不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找到童年才能问清事实。可是童年在哪里?

    刚刚走到教学楼下有什么东西重重从楼上掉了下来砸到蝉夏面前有温热的液体四溅开来落到蝉夏的脸上。蝉夏伸手一抹血红一片。周围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呕吐……蝉夏怔怔地看过去她看见了大片渐渐蔓延的血她看见了被染红的白色衬衣她看见了破碎的南岸的脸。

    蝉夏想要尖叫可是她叫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掐住了她的咽喉她还看见了站在南岸旁边的微笑着的童年英俊的脸。

    童年安静地站在慌乱的人群之中他对蝉夏伸出手来“姐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姐姐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们在一起。姐姐走吧跟我走。我爱你。”

    然后他的脸庞慢慢变形破碎一片一片。血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迅渗透了他干净的白色棉布衬衣一滴一滴和南岸的血融合在一起。

    那段被蝉夏刻意忘记的过去那个小小的男孩叫蝉夏姐姐的男孩原来并没有过去。

    他就是童年。

    蝉夏7岁那年被送进孤儿院认识了5岁的童年那个时候童年并不叫童年他叫林枫。林枫因为弱小倔强一直得不到孤儿院阿姨的喜爱也受尽其他孩子的欺负。蝉夏来到孤儿院以后也许是缘分使然两个人像亲姐弟一样蝉夏保护他跟他玩游戏给他讲故事有好吃的先给他吃冷的时候还会抱着他取暖……蝉夏每次都会把阿姨的糖留给林枫吃她告诉林枫甜的东西是会让人感到幸福的。

    对于蝉夏那是最不堪回的一段经历。但对于林枫那却是最温暖的童年。所以之后他改名叫做童年。

    到了蝉夏9岁那年有一对夫妇常常来看他们他们很有钱阿姨说他们给孤儿院捐了很多钱。当时蝉夏和林枫是孤儿院里面最漂亮可爱的一对孩子那对夫妇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许多礼物。蝉夏知道他们这样频繁地来是想要领养孩子于是蝉夏在他们来的时候表现得越地乖巧。

    没多久后蝉夏偷听到了他们在孤儿院院子里的争执他们是第二天要来孤儿院就来办理领养手续的但显然还没有决定好领养哪一个男方坚持要蝉夏而女方坚持要林枫。当时女方的声音比较高亢在年幼的蝉夏看来当然是嗓门大的那个占优势。

    这个消息对于蝉夏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一直天真的以为这对夫妇如此有钱是可以收养他们两个的。但他们所争论事实却是她和林枫只有一个可以进入那个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家庭。

    第二天她哭着对林枫说有其他孩子抢走了她最心爱的布娃娃母亲留给她的那个布娃娃。一心只爱着她的林枫丝毫不怀疑她的话冲过去跟那个孩子打成一团。正在这个时候那对夫妇来了。

    他们带走了蝉夏。

    临走的时候蝉夏和林枫抱头痛哭蝉夏答应经常回来看林枫林枫还是一直拉着蝉夏的收哭喊着“姐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姐姐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蝉夏食言了她再也没有去那孤儿院再也没有去看过林枫。她常常会梦见林枫梦见他的哭喊声。那个布娃娃是蝉夏自己放在其他孩子床上的她知道林枫会为了她去和其他孩子拼命林枫在打架时表现出来的凶狠和狂乱一般的大人是接受不了的。不过是孩子小小的心计但在蝉夏心里却是最深最重的一份罪恶。

    最终他还是来了。

    不过女人并没有放弃那个男孩她还是会经常地到孤儿院看他。但他并不争气资助他上学他总读不好书。按他的愿望资助他去做糕点学徒却总是被人欺负。女人对他很是失望曾经有段时间只是给他一些零花钱而没怎么关心他。

    父亲死后她一直活在对养女和丈夫之间关系无限不堪地猜测里折磨地自己快要疯掉。陷入绝望的女人开始在她的那些富贵太太朋友们的引诱下进入了她们的生活圈子。那种生活是如此地五光十色丰富多彩可以让自己除了享受什么都不想。反正丈夫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甚至现在能碰面的机会都不多了女人就放纵自己在这样的生活中一直堕落下去。

    偶然一个机会女人带着她的一个太太帮朋友给她助养的那个男孩送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虽与这社会格格不入却有着无比英俊外表的男孩让她的朋友惊艳不已对她说“你老公可以不顾你的反对收养那个女孩你也可以收养这个孩子呀这么漂亮的孩子带在身边多有面子!”

    女人心一动在加上太太帮的怂恿果然给男孩租了房子正式让他叫她妈妈。但女人却并没有给这个男孩正常的生活她酗酒酒后就拿孩子当出气筒又打又骂下手毒辣。酒醒之后看见孩子满身是伤又心疼抱着他哭。

    男孩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性格越地阴郁、自闭、扭曲。

    其实童年很早之前就在网上搜索到了蝉夏的博客她居然用自己的真实名字来注册。但这个博客里的蝉夏字里行间里的蝉夏深夜里用最温暖的话来安慰他的那个天使一般的蝉夏和童年日日从女人的口中听到的那个不堪的蝉夏完全不同。女人用各种难听的诋毁和辱骂不间断地在童年的面前泼蝉夏的脏水。他虽然不信但是说得多了难免怀疑。他还是忍不住套出了蝉夏的地址。与蝉夏一起度过的那两年时光是童年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他想要找回那段美好。

    但在蝉夏的楼下他看到的是那个男人拥着蝉夏的肩膀一起上楼去姿势如此亲密暧昧。在加上之前女人对他不断的灌输你叫他怎能不往最坏的那个方面想下去?

    紧接着女人意外死去支撑他奢华生活的经济支柱轰然坍塌。支撑他精神生活的蝉夏是照进他生活的唯一一道阳光但如今也不复存在了。

    万念俱灰的他在那个高尚住宅小区的顶楼一跃而下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但仍然未完成的心愿让他不愿离去他相信蝉夏与那个男人是不得以的蝉夏在他的心中仍然是那个最亲的姐姐他舍不得就这样离去。

    所以他回来回来带走蝉夏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红颜在网络所看到的便是童年跳楼的那则新闻。

    在南岸的幻觉里掉下楼的是童年但实际上是他自己。童年知道只要南岸在便会保留蝉夏的一丝理智南岸是阻拦他带走蝉夏的唯一绊脚石他必须搬开他。

    等到红颜赶到的时候蝉夏已经堕入了童年的世界那个永恒的只有他们两个只有温暖和快乐的世界。

    面前这个晒着太阳一脸安静微笑喃喃自语的少女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也不会再醒来。养父终于彻底地绝望。

    谁都不知道蝉夏是他真正的女儿。当年他以同样的方式伤害过南岸的母亲。却仍不悔改又以同样的方式伤害了蝉夏的母亲。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对待那个可怜女子留下的也是他自己的亲身骨肉。但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却始终不敢将蝉夏的真实身份说出口。怕妻子疯闹怕蝉夏知道后不接受他。

    其实当初无论如何他都是会收养蝉夏的就算没有遇到童年打架事件但谁又能预料到这件事情竟然是蝉夏心中最深的阴影。

    结果最后事实用最残酷的方式报复了他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甚至还包括没有见过面的亲生儿子!

    一个人虽然拥有权势、金钱但却没有了最珍贵的东西孑然留在这个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足以燃烧整个青春的叛逆奔赴余下的只是一地碎片。

    如此而已。

    ( 爱的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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